“剛才真是嚇我一大跳。”李玉媛道。
大家紛紛附和。
剛才那一下,確實把她們嚇得不輕。
“來,岑姑娘,朱姑娘,喝一杯茶壓壓驚再去換裙子。”李玉媛端起桌上自己那杯茶,對岑子曼和朱心蘭道。
茶是剛剛才上上來的,大家剛才說了話,又吃了些點心,也有些口渴,再加上被嚇了一跳,還真需要喝上一杯熱騰騰的茶才能緩過神來;李玉媛這樣說,岑子曼和朱心蘭也得給麵子。兩人便沒多想,拿起桌上的茶水,喝了大半杯,這才起身去換裙子。
夏衿是有心提醒岑子曼的,但無奈從下藥到喝茶間隔時間很短,大家都圍在岑子曼身邊獻殷勤,她坐的地方又離岑子曼較遠,想要走過去擠到岑子曼身邊阻止她,完全來不及。
而且阻止提醒的事還得悄悄做。夏衿可不願意為了幫別人而給自己惹一身麻煩。還有十幾二十天岑子曼就要離開臨江城了,李玉媛一家卻是臨江城的坐地戶。夏家沒有任何背景和靠山,李家想要捏死夏衿,甚至在科舉上動手腳,阻止夏祁拿到功名,也不是難事。
夏衿她現在能做的,隻能是準備些藥物,等岑子曼不舒服的時候出手相助。其他的,她就做不了了。
沈玉芳見岑子曼要去換衣服,趕緊也站起來道:“岑姑娘、朱姑娘,我陪你們去。”
她是主家,岑子曼和朱心蘭要找地方換衣服,她自然要陪著去。
岑子曼點點頭,不過並沒有馬上走,而是轉過身,遙遙地向夏衿招了招手:“夏姑娘,你陪我去換衣服吧。”
如果岑子曼沒叫夏衿,夏衿是打算叫住岑子曼的丫鬟雪兒,將剛才的事跟她說一下,並將懷裏的一個小瓷瓶交給她,一備不時之需的。
但岑子曼到現在都還沒忘記她這個朋友,那她自然義不容辭地會跟在岑子曼身邊,為她處理這些麻煩了。
“哦,好的。”她站了起來,在大家羨慕的目光中走到岑子曼身邊。
“玉婷,你帶大家出去逛逛吧。”沈玉芳交待了沈玉婷一聲,這才帶著岑子曼三人出了門。
四人帶著丫鬟從廊下走了出去,迎麵就看到一群男孩子在一座涼亭下,或坐或站,不知在聊著什麼。夏衿眼尖地發現,在那裏招待大家的隻有羅府二公子羅宸,大公子羅宇和三公子羅騫,都不見蹤影。
想起剛才換茶杯的那個羅府丫鬟,再想想那日在桃樹林裏彈琴吟詩的羅宇,夏衿心裏生出一種荒唐的感覺:事情不會是她想象的那樣吧?
朱心蘭在那群男孩中沒有發現羅騫的身影,滿臉的失望,而沈玉芳看到作貴公子打扮、被大家眾星捧月一般擁在中間的蘇慕閑,眼裏不由閃過一抹亮光。
剛才出來時沈玉芳和朱心蘭一人一邊走在岑子曼旁邊,此時趁她們怔愣的當口,夏衿走到岑子曼身後,拉了拉她的衣袖,再給她丟了一個眼色。
岑子曼雖不知夏衿什麼意思,但還是退後了兩步,跟著夏衿走到了一邊。
“你有沒有感覺哪裏不舒服?”夏衿低聲問道。
岑子曼一怔,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體,臉色忽然一變,對夏衿道:“我肚子有點疼。”
夏衿點了一下頭:“一會兒你別跟沈姑娘走,我懷疑這裏有陰謀。”
岑子曼訝然,正要再問,就聽到沈玉芳的聲音在旁邊響起:“岑姑娘,你跟夏姑娘在說什麼呢?”
岑子曼轉過頭去,對她一笑:“我發現我沒帶衣服過來。你比我矮一些,你的衣服我穿不了。倒是夏家離這兒不遠,我有衣服在那裏,我看我還是去夏家換衣服好了。”
說著不等沈玉芳表態,拉著夏衿轉身就走。
“哎,岑姑娘……”沈玉芳還想再說,卻見岑子曼走得飛快,不一會兒就走出去了老遠,根本就沒給她說話的機會。
“這、這……她這是怎麼了?”沈玉芳轉過頭,不解問朱心蘭。
要知道,閨秀們參加宴會,總有不小心將衣裙弄髒或濺上茶水的事情發生,所以她們來的時候,都會讓丫鬟婆子帶一身衣服備著。剛才沈玉芳都還看到宣平候府的一個婆子抱著衣包跟在後麵呢。岑子曼剛才說的話,明顯是托辭。
朱心蘭一心掛著羅騫,想著要到羅府的後宅去,沒準還能遇上羅騫,心裏正興奮著呢,對於岑子曼和夏衿的離開並不在意,敷衍道:“可能她有她的考量吧。走吧,你帶我去換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