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敢!”岑子曼表現得十分彪悍,不過眼神裏小火花的黯然熄滅還是顯露了她被夏衿這句話打敗了。
雖說她跟夏祁親事確定時,兩人的地位比較懸殊,照常理說,夏祁應該處於從屬地位,被她全麵壓製才對。但別忘了,夏祁長期處於夏衿這個高氣壓下,不光是眼界和心胸,就是那副睥睨天下的氣度,都學到了幾分。即便他的地位跟岑子曼相差甚遠,他也不覺得需要矮岑子曼一截,有時候更是處在主導地位。
“我有件事要跟你商量。”夏衿坐直身體。
岑子曼見夏衿表情嚴肅,立刻斂起笑容,問道:“什麼事?”
“你知道,當初開點心鋪子,我是跟羅公子合夥的。沒有他的幫助,我們恐怕很難分家,也賺不了那麼多錢,在臨江的日子不會那麼好過。現在他去了邊關,即便羅夫人的做法讓人討厭,但我對羅公子仍然十分感激。我想把點心鋪子屬於我的一半股權給他。拿他在臨江知味齋近期的收益做本錢,代他入股。這件事,你們要是覺得不妥,也不必勉強,我另做一項買賣就是了,到時候分他一半股權,也是一樣。”
岑子曼睜大了眼睛,半晌方問道:“你到底是怎麼想的?你這樣老是牽扯不清,難道還想嫁給羅公子不成?”
夏衿幽幽地歎了口氣,低聲道:“阿曼,這世上男女之間,除了夫妻,還可以做朋友的。我拿你和蘇公子當朋友,羅公子也是。在我看來,朋友之情,有時候比夫妻之情更長久更牢靠。”
她的眸子透過車窗,望向天空,臉上露出懷念的神色。
這話岑子曼不理解,也不苟同。
不過夏衿的話還是讓她想起了在臨江臭水塘改造時,夏衿愣是拉著她和蘇慕閑一起入股的事。最開始,她也是拿出自己的股份來跟他們分。眼前這一幕,何其相像。
當初她拉蘇慕閑入股,並不是想要嫁給他,隻是拿他當朋友;現在對羅騫恐怕也一樣。
夏衿之所以讓人喜歡,就是因為她這份對金錢的淡然和對朋友的慷慨與掂念。
這麼一想,岑子曼頓時覺得自己的思想很狹隘。
“好吧。”岑子曼道,“不過不用從你的股份裏出,咱們把股子分成四分,一人兩成半好了。”
“這件事光你一人說了不算。你幫我問一下你表哥,看看他是什麼說法。”
提及蘇慕閑,岑子曼心裏的怪異又上來了:“你……你就不怕我表哥誤會?”
夏衿笑了笑:“不怕。”
“哎,你到底是怎麼想的,能不能跟我說說?我知道你這時候不宜跟我表哥怎麼樣,但跟我說說總無妨吧?”
“你把股份的事問清楚了再說吧。”夏衿將身子往後一靠,看了窗外一眼,“差不多了,你該下車上你家的車了。”
岑子曼知道夏衿的脾氣,她要拿定了主意不說,怎麼歪纏都沒用。她隻得灰溜溜地下了車,回了自己的馬車裏。
走到岔道口,兩輛馬車分道揚鑣,兩人各自回家。
讓夏衿高興的是,不光董岩來了京城,菖蒲的父母魯良夫婦也一起來了。這就意味著她想要做什麼都有人去幫她跑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