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臉上露出個無奈地笑容:“剛才他找到我,說他母親同意了我們的婚事,要跟我重續前緣。但我這人打定的主意很少會改變,當初說再無瓜葛就是再無瓜葛。我剛才已經把話跟他說清楚了。他情緒有些激動,我擔心他這幾日在公事上會出差錯,所以想懇求岑爺爺能通融一下,暫時不要把重要的公事交給他,以免出錯,影響他的前程不說,也影響軍中事務。”
說著,她站起來,襝衽鄭重行了一禮,滿臉歉意:“對不住,因兒女私情影響到軍務,侄孫女實在愧疚。”
“哎,這怎麼能怪你?趕緊起來、趕緊起來。”岑毅站起來虛扶一下,揮揮手道,“坐下吧。”
待夏衿在位置上坐了下來,他盯著夏衿,滿眼地感慨:“唉,怎麼邵老頭兒就這麼有福氣呢?他怎麼就得了你這麼個孫女?”
“呃。”夏衿一愣,隨即調皮地一眨眼,“岑爺爺您這是在讚揚我麼?”
岑毅沒想到一向性格冷清的夏衿還能露出這麼可愛的女孩兒神態,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可不是讚揚麼?”
笑完,他神色一正,目光炯炯地盯著夏衿:“丫頭,你既不喜歡羅家小子,那就嫁進我岑家,做我的孫媳婦吧。你不知道,我家雲舟那小子,有多喜歡你,整日纏著我和他祖母,要我們待你父母來時就提親。隻是後來發生了曼姐兒的事,兩家不好換親,我們才把他打壓了下去。為這事,那小子可是失魂落魄了好一陣。”
夏衿愕然。她沒想到岑雲舟那武癡竟然會看上她。
想來,是看上了她的功夫吧?
夏衿無語了一下,見岑毅盯著自己,似乎認真地在等自己回話,不由詫異地一挑眉:“岑爺爺您怎麼這麼看著我?難道你剛才那話還真了不成?那會子顧忌著換親不好聽,難道現在就不用顧忌了麼?”
岑毅大手一揮:“人生短短幾十年,生死難料,活就在活得痛快!顧忌那麼多幹什麼?別人愛說什麼就說什麼,咱們自己過得開心就行。”
“……”夏衿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這老爺子思想的開放程度都快趕上現代人了。
見夏衿不說話,岑毅腆著臉道:“怎麼樣?考慮一下,嫁給我家雲舟吧。”
“咳,這個……還是不要了。”夏衿尷尬地擺擺手。
她找岑毅來是談羅騫之事的好麼?怎麼又扯上岑雲舟了?再者,這裏是軍營好麼?在這裏提起婚嫁,真的合適麼?
岑毅卻滿臉認真:“你願意就願意,不願意就不願意,可別臉皮薄不好意思,說出來的話讓我誤會了。我可是會當真的。”
“我覺得不合適。”夏衿隻得也滿臉認真地道。
“是不是因為換親的說法?”岑毅皺眉問道。
“不管是什麼原因,我跟岑大哥都不合適。”
岑毅見夏衿態度鄭重,不像是因為不好意思而做出的扭捏姿態,遂遺憾道:“那好吧。”他歎了一口氣,“羅騫那裏,你放心吧。我會派人盯著他的,這段時間也不會派他做什麼重要公務。
“多謝岑爺爺。”夏衿站起來福了一福。
岑毅一揮手:“這不算什麼。說起來要不是邊關出了這瘟疫,你也不必跑到軍營裏來,被人拉住直接談及婚嫁。要是在京城,自有父母出麵。”
夏衿無語。要是這麼說,您剛才那是幹什麼?
拜托的事既談好,夏衿就不願意再說這個話題。她正好也有事要跟岑毅單獨談。
她轉頭對菖蒲和薄荷道:“你們都出去,守著帳篷四周,別讓人偷聽,我有機密事要跟大將軍說。”
兩個丫鬟答應一聲,走了出去。
夏衿這才對岑毅低聲道:“岑爺爺,這場瘟疫您不覺得發生得挺蹊蹺嗎?你們有沒有查過這事?”
岑毅沒想到夏衿說的是這件事。眼神複雜地看了她一眼,他點頭道:“自然是查過的。事出之後,我們得知這病通過食物傳染,曾重點查過水源和做飯的夥夫,但並未查出什麼來。”
夏衿眉頭一蹙:“我總覺得皇上的盅毒跟這瘟疫之毒是一路,是否可從這個思路上來查?”
岑毅一驚。他從未把瘟疫跟皇上的病聯係起來。
他表情凝重起來,思忖良久,道:“我回去想想,然後再叫人仔細查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