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打聽打聽。”菖蒲呆不住了,丟下一句話,轉頭就跑。
她準備找阮震夫婦詳細打聽一下。
夏衿低下頭來,繼續給梁問裕講醫術上的問題。可梁問裕明顯有些心不在焉,要回家了,他靜不下心來。
“就樣吧,有什麼問題再說。”夏衿也不怎麼靜得下心,把問題草草講了一遍,就結束了這次傳授。
梁問裕正要告辭,就聽旁邊的賈昭明小聲喊:“夏郎中,蘇候爺來了。”聲音還有點小激動。
夏衿順著他的視線看去,便見蘇慕閑正朝這邊走來,他身後還跟著菖蒲這個丫頭。
“這死丫頭!”她咬了咬牙,暗罵了菖蒲一句。
她雖平時沒表現出來,但心氣比誰都高。要是蘇慕閑覺得國家大義比兒女私情重要,或在戰場上跟那北涼公主也看對眼了,借著國家大義,順水推舟地答應那門親事,她就覺得她跟蘇慕閑根本沒有再見麵的必要了。現在菖蒲急巴巴地跑去找他,再把他押來表明態度,這不是抹她的麵子麼?弄得好像她非他不可了,哼!
這麼一想,她忽然對成親一事感覺十分膩味。前世她不想結婚,這一世好不容易想安定下來,過點平常人的幸福生活,事情卻一樁接著一樁,總在她選定成親對象的時候出變故。
如果蘇慕閑果然娶了北涼公主,她都不想成親了。倒不是愛他太深受刺激,而是煩了這種遊戲。
這膩味的感覺一起,她都不想見蘇慕閑了,對梁問裕和賈昭明道:“你們聊吧,我進去了。”說著轉身一掀簾,直接進了帳篷裏,還把門簾給放了下來。
這一舉動,不光讓梁問裕和賈昭明愣了愣,便是十米之外的蘇慕閑也腳下一頓,有些愕然。
跟在蘇慕閑身後的菖蒲咬著唇,似乎想笑。
她家姑娘一向淡然,從未有過這種別扭的小女兒情態。蘇公子明明是衝她來的,她卻避回帳篷裏去,這顯然是因為北涼公主的事,生氣了。姑娘這舉動怎麼這麼可愛呢?
蘇慕閑本因北涼公主的事感覺鬱悶,此時一看夏衿這表現,他的心情頓時變得大好。認識夏衿也有兩三年了,都沒見她生過氣。他雖喜歡她,卻對她這種淡然感覺心裏沒底,總覺得觸摸不到她的心,感覺不到她的情緒。現在這一生氣,他心裏頓時輕鬆起來,甚至竟然有些感激北涼公主--要不是這件事,他哪能知道自己在夏衿心中這麼有份量呢。
他步履輕快地走到帳篷前,跟梁問裕和賈昭明打招呼:“二位禦醫,你們也在呢?”
梁問裕再遲鈍也發現情況不對了,臉上帶笑地跟蘇慕閑打聲招呼,就想離開。卻不想賈昭明緊緊地拽住他的胳膊,不讓他動彈,嘴裏跟蘇慕閑道:“蘇候爺,聽說要停戰議和了,可是真的?”
“大概吧。”蘇慕閑心裏滿心都是夏衿的喜笑嗔怒,哪裏有心情跟賈昭明聊閑篇?他拱了拱手,道:“我找夏郎中有事相商,不知夏郎中在帳篷裏不?”
賈昭明聽得這話,異常興奮,連聲道:“在的,在的。”又越俎代庖,搶了菖蒲、薄荷活兒,衝裏麵喊道,“夏郎中,蘇候爺有事找你。”
帳篷裏卻不見聲響。隔了一下,門簾掀開,夏衿那張無悲無喜的臉露了出來,望向蘇慕閑:“何事?”
“我想跟你單獨說。”蘇慕閑無賴起來,也是很無賴的,否則當初心裏一急,就不會當著岑雲舟和岑子曼的麵,在宣平候府當眾宣告他對夏衿的占有權。
夏衿沒想到他連嫌疑都不避,竟然提出這個要求來,弄得好像怕人不知道她跟他的關係似的。她瞪了他一眼,板著臉道:“男女大防你不知道嗎?有什麼話在這兒說吧。”
蘇慕閑一挑眉:“你確定?”
見夏衿淡淡看他一眼,一副不想搭理他的樣子,他心情越發舒暢,清清嗓子就道:“當初跟皇上申請送你來邊關的時候,我曾跟太後稟報過,說如果你願意,我想娶你為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