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菖蒲的功勞和他老實勤奮的品性,他早就不用幹這趕馬車的活兒了。但隻要夏衿出門,他依然主動要替夏衿趕車。當然,此時的馬車前麵已是高頭駿馬,再不是在臨江時所用的騾子了。
到了酒樓,夏衿和岑子曼下了馬車,正要往酒樓裏走,就看到有兩三個年輕女子站在那裏,還竊竊私語:“真的,我看到了,真是兵部那位羅主事。他一向跟武安候爺交好,剛剛兩人就在上麵喝酒呢。看著吧,一會兒他們就下來了。”
這便是京城一景了。臨江那個地方比較保守,女孩兒家是不允許這樣在外麵拋頭露麵的。即便要出門,也定然是被丫鬟婆子圍著,用各種東西擋著。可京城風氣開放,女子可以自由上街,還可以出處酒樓,偶爾見著俊俏郎君,還要站在那裏議論一番,風格實在彪悍太多了。
岑子曼也聽到這些人的議論了,不由得扯了夏衿一下:“喂,他們說的兵部的羅主事,是羅騫嗎?”
夏衿點了點頭。
羅騫的前程,早在從邊關回來的路上,夏衿就心中有數了。他能文能武,既有舉人身份,學業一直很優秀,自身武功高強,而且還上過戰場,提出來的謀略也讓岑毅打了兩回勝仗。所以回來後一經岑毅舉薦,皇帝接見了他之後,覺得他學識淵博,為人機敏,便有了著重培養他的想法,賜了個兵部武選清吏司主事的官職。這可是正六品的官職,算是恩寵有加。
要知道,原來羅維韜做通判時就是正六品。羅騫這一起步,就已跟他父親一年前的官職齊平了。以羅騫的能力和皇帝的賞識,在那位置上熬兩年資曆,再往上升也是輕而易舉的事。
年紀輕輕就立了功,任了正六品的實權官職,人還長得英俊,而且還是世家嫡子。最重要的是,竟然還沒訂親。所以現在羅騫就成了京城裏的香餑餑,許多閨秀或家裏有未嫁女的人家,都虎視眈眈地盯著他,希望能把他成為自家的乘龍快婿。
“咦,愣著幹嘛?進去呀。”夏衿見岑子曼躑躕著不挪步子,不由得催促道。
岑子曼上前兩步,湊近夏衿問道:“你……見到他就不尷尬?”
夏衿一挑眉:“這有什麼尷尬的?”說著,舉步朝裏走去。
可還沒進門,屋裏就聽到夥計高聲叫道:“二位公子慢走。”
夏衿便知道有客人出來了,隻得停住腳步,拉著岑子曼避到一旁。
而門口那些閨秀則緊緊盯著門口。
果然不負重望,屋子裏一前一後出來兩個人,前麵那個高大挺拔、豐神俊逸,俊美得令眾閨秀的芳心落了一地。之所以說是芳心落了一地,而不是芳心暗動,那是因為此人是武安候,已被賜婚,名草有主,再不是她們能肖想的了。以前有個嘉寧郡主霸著,令她們不敢肖想;好不容易嘉寧郡主被貶成了庶人,武安候卻已提前成了安永郡主的郡馬了,連給她們點想入非非的餘地都沒有,真是沒天理啊沒天理!
不過值得安慰的是,後麵走出了一個同樣身材高大挺拔、劍眉星目的,一點也不比前麵那個差。
於是京城閨秀的豪放這會子表現得一覽無餘,紛紛湧上前去,跟兩位公子打招呼:“羅候爺,羅公子,你們也來吃飯呢?”
“呀,好巧,在這裏遇上蘇候爺和羅公子。”
雖則在外麵等候的閨秀不多,也就三四個而已,但你一言我一語,卻也鶯鶯燕燕,十分熱鬧。
蘇慕閑一出來看到夏衿了。他哪裏會理會這些以前躲之不及的閨秀?直接走到夏衿麵前,展顏一笑:“你來了?”望向夏衿那含情脈脈的眸子,頓時把那些閨秀噎了個半死。
這還是一向對女子避如蛇蠍,冷若冰霜的武安候麼?
夏衿也衝他一笑:“我來看看。”說著望向羅騫,“羅大哥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