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二十多天後,夏衿才知道岑子曼的話有多坑爹,成親那絕逼是累啊,累覺不愛!
一大早,天還沒亮呢,她就被折騰起來了,被扔進放滿了鮮花的浴桶裏洗涮幹淨,然後提出來開始刮毛——喜娘用兩根細繩把臉上的毛絞掉。雖然以夏衿對於疼痛的耐受力來說,這點痛隻能算毛毛雨,但她特別不爽,對舒氏抱怨道:“這又是熱水燙,又是褪毛的,我怎麼感覺我就是一頭要上屠宰場的豬呢。”
舒氏一巴掌拍在她身上,笑罵道:“你就胡說八道你吧。”
夏衿看到給她絞臉的喜娘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樣子,挑了挑眉,不說話了。
她本以為沐了浴、絞了臉,就收拾得差不多了。等休息休息,吃過中午飯,再化個妝穿上衣服,等著花轎來接。可沒想到舒氏給她抹了把臉,就叫喜娘上妝。
“等等,還這麼早呢,上妝做什麼?”夏衿一把擋住喜娘拿了粉直往她臉上撲的手,詫異地問道。
喜娘是太後派人請來的,是京城裏最有名的喜娘,許多名門閨秀都是她送的嫁。可她是第一次看到說話這麼有趣而又對成親程序一無所知的新娘。
她瞥了舒氏一眼,解釋道:“郡主,待會兒那些來做客的夫人、小姐都會來看看,您要不上妝穿上喜服,怎麼像個新娘子呢?”
舒氏被喜娘看得滿臉的無奈。
她哪裏敢跟夏衿說這成親要折騰整整一天啊,從天沒亮就起床,直到被送處洞房,跟新郎喝了合巹酒才算完。要被她知道了,她定然大手一揮,直接砍掉若幹環節,吃過午飯再來收拾。夏衿本來就有主意,被封了郡主之後,又沒人敢駁她意見。要真像她說的那樣,豈不被人笑邵家三房沒規矩?
其實舒氏冤枉夏衿了。她雖有主意,但這種風頭還是不會出的。這喜娘可是外人,要是出去往外一說,丟的不光是她夏衿的臉,而是邵家的臉麵。
但即便如此,看到鏡子裏喜娘給撲的足有半斤的粉,臉上慘白地一片,嘴上還抹了鮮紅的口脂,夏衿還是沒忍住,向菖蒲招手道:“去打盆水來。”
菖蒲看到轉過頭來的夏衿,不由得“撲哧”一聲,低頭出去了。不一會兒便端了大半盆水進來,手裏還拿了洗臉的胰子和布巾,放下東西便利索地用布給夏衿圍住了前襟,一副準備伺候夏衿洗臉的架式。
“哎,這是做什麼?”喜娘顧不得夏衿的郡主身份,攔住菖蒲問道。
菖蒲瞥她一眼:“武安候爺看到我家姑娘的臉,非得嚷嚷退親不可。”
喜娘臉上隱隱有怒意,但極力克製自己:“大家成親時都是這樣打扮的。”
菖蒲見夏衿朝自己擺擺手,到嘴的話便又咽了下去。她不再理會喜娘,卷起袖子上前伺候夏衿洗臉。
“三夫人……”喜娘打算到舒氏那裏尋求支援。
舒氏隻得勸夏衿:“衿姐兒,既然京城是這樣的風俗,咱們就照著做就是了。清湯掛麵地素著一張臉,可不喜慶。”
“正是這個道理。”喜娘拍著腿道。
夏衿的手腳快得很,舒氏這邊把話說完,她那裏已將臉上的妝洗掉了。
“娘,您別急,我不是想素著臉。隻是頂著這樣一張臉,我難受。”夏衿道,招手讓菖蒲把她裝化妝品的小匣子拿過來,對著鏡子開始自己化妝。
她自打有了個試驗室之後,做的就不僅僅是藥品。適用於喬裝打扮的各種化妝用品,能搗鼓的她都搗鼓出來了。
喜娘看到夏衿先往臉上抹了一層白白軟軟還帶著香味的麵脂,待被充分吸收後,她才往臉上撲粉。那粉顏色更自然也更細膩;撲完粉後,夏衿打開一個瓷盒子,裏麵一小格一小格的裝著深淺不一的胭脂。匣子裏還裝著各種各樣奇奇怪怪的東西,夏衿一雙手靈巧地拿著它們往臉上使,不一會兒,一個漂亮得讓人移不開眼的美人兒就出現在了大家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