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肖雲峰睡醒的時候,已是中午時分,馬車也不知跑在什麼地方。肖雲峰打開車門:“徐大叔,有吃的麼,餓死了”。
坐在駕位上的徐少坤沒有應聲,盤坐在那裏有些奇怪。肖雲峰挪到車前,看到徐少坤,嚇了一大跳。原本在徐少坤臉上出現過的死氣之色,此時覆蓋了徐少坤的全身,如果掀開徐少坤的衣服,就能發現徐少坤身體表麵之上,浮著一層青的發黑的氣,比之前還要濃鬱。
徐少坤此時正在全力對抗體內的天煞之氣,昨晚一夜長談後,肖雲峰回到車廂裏睡覺,徐少坤則坐在車前,邊駕車邊閉目養神。誰知,臨近中午之際,兩天沒有動靜的天煞之氣突然在體內沿著經脈狂暴的左衝右突,徐少坤一時之間難以調動內力抵抗,天煞之氣從胸腹之間擴展至全身,並影響了徐少坤的五識,令徐少坤對外界一無所知。好在徐少坤之前一直把內力全部縮至丹田,隻要丹田不被天煞之氣侵入,根據先前的經驗,時間一長,天煞之氣平穩下來,徐少坤就能重新將其壓製住。
不知過了多長的時間,體內的天煞之氣果然安靜了下來,不過奇怪的是,這次不是安靜的那麼簡單,好像是消失了,經脈的傷依然存在,但內力沿著經脈運行無阻,丹田、胸腹、心脈一直到頭頂百會,全部貫通,沒有阻礙。這種暢通之感,讓徐少坤體會到一種說不出的輕鬆,真想放聲長嘯,而且受到影響的五識也打開了,徐少坤立刻睜開眼睛,喊道:“雲峰……”。
“徐大叔,救我,快救我啊,”肖雲峰的喊聲傳來,徐少坤向前一看,不禁倒吸一口涼氣,一身便服的劉信恩穿的跟富商似得,就在站在馬車之前,他身後還跟著三個身著墨色長袍之人,三人的臉全部被長袍遮住,看不清長什麼樣子,身形高度則差不多一樣。這三人所穿墨色長袍上,繡著奇怪的花紋,淡黃色線條從帽上貫穿到袍底,勾勒出的圖形既像一匹駿馬、也想一座山峰,徐少坤感覺花紋似曾相識,但一時間又記不起來在哪裏見過。這三人雖然站在劉信恩身後,但散發出來的氣勢,卻是陰森可怖,反而感覺劉信恩有些親和。
就在徐少坤觀察幾人的時候,劉信恩陰陽怪氣的聲音響了起來:“喲,沒想到是河北鹽幫的徐幫主,老奴隨當今聖上出鎮成德軍之時,就耳聞徐幫主大名,上次詔獄,也不過短暫交手,一直未得有緣相見。今日一見,徐幫主果然神采不凡”。
“我哪裏有什麼神采,劉公公到是氣度不凡,要是姑娘家見了,都恨不得委身下嫁呢”,徐少坤嘴上諷刺劉信恩不過是個太監,眼睛卻一直盯住他後麵的三人,特別是抓著肖雲峰的那人,心裏盤算如何將肖雲峰救下。
徐少坤的挖苦在劉信恩聽來刻薄毒辣,臉上的怒氣一閃而逝:“哼,徐幫主好厲害的嘴,你這會兒是不是在想,怎麼救出這個小子,我勸你還是斷了這個心思吧,乖乖的跟咱家回去,麵見皇上,把該說的都說出來,也許皇上一高興,還能給你個官兒做做”。
“不成不成,我自由慣了,可做不到劉公公這麼乖”,徐少坤嘴上依舊拿著劉信恩打著哈哈,暗地裏內力猛地一提,金剛之力爆發,整個人向著左邊彈射而出。
不待劉信恩發動,其中一名身穿墨色長袍之人已經動了起來,身影飄忽之間,後發先至,居然堵住了徐少坤的去路。徐少坤身形不亂,一個急轉,往前衝去。那人的身法像是沒有實體一般,依舊是飄忽不定的身影,看似緩慢、實則飛快,還是剛好站在徐少坤去路之前。
由於徐少坤傳承少林大力金剛一係,擅長硬紮硬馬的功夫,少了一些輕靈變化,身形不斷變化,左衝右突、前進後退,可就是擺脫不了那人。那人有心戲謔徐少坤,也不出手攻擊,跟著徐少坤打著轉轉。往返四五次,徐少坤被那人逼著,眼見就要回到原地之時,徐少坤猛然躍向空中,身體扭轉,雙掌重疊,一招“金剛拜佛”,剛猛掌力疾吐,擊向抓著肖雲峰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