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周逢時(1 / 3)

吳老六肋下被周逢時輕輕戳了一指,痛徹心扉,好在周逢時沒有下狠手,肋骨沒斷,好像也沒有內傷,但就不明白為什麼會那麼痛。聽到周逢時報出自己的名字,吳老六一時間也沒想起來,可又不敢說不認識,這會兒,吳老六突然有些恨自己,這兩天一個劉信恩一個周逢時,都讓他牆頭草秉性無處施展,話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憋的難受之外還要擔心自己的小命,要是自己能有劉信恩和眼前之人的手段,管他是誰,隻要不服,一拳上去送西天。

周逢時看著吳老六呆滯的神情,笑道:“行啊,沒事兒就來喝我的酒,還不給錢,到了居然不認識我”。

這麼一說,吳老六立刻想了起來,眼前之人不就是春秋樓的掌櫃的嗎,剛才看著就有些眼熟,可吳老六怎麼著都沒把眼前的周逢時與春秋酒樓的周逢時當成一個人。春秋樓的周逢時,他不是沒見過,每天都在酒樓的後院,捧著一本書,拎著一壺酒,在那裏傷悲天下,吳老六雖然不認識字,但是聽他嘮叨的時間長了,也記下了幾句,特別是其中的一句,讓他記憶很深刻,“舉世皆濁我獨清,眾人皆醉我獨醒”,每次聽到這句,吳老六都狠狠的在地上吐上一口口水,他最見不得這種酸臭文人,天天把自己喝的東倒西歪,卻還說什麼“眾人皆醉我獨醒”。所以,吳老六把自己明明想喝霸王酒的心思愣是說成看不慣周逢時做派,故意喝酒不給錢,不但不給錢,還不時的出言嘲諷羞辱幾句,店裏的夥計稍微作色,吳老六立馬招來同夥,在酒樓裏一通打砸,就算官府的人來了他也不怕,馬步軍指揮使胡建成那裏,他每年都是上百兩銀子孝敬著,要不然也不敢自稱許州一霸。

此時,周逢時玉樹臨風、一派高人的模樣站在他麵前,吳老六還真是很難接受,搞了半天,人家那不是好欺負,而是將自己當猴一般看著笑話。吳老六真想跳起來,罵上幾句,可是肋下的劇痛,讓他不得不陪上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笑臉:“瞧瞧,我這對沒用的狗眼,周老板都沒認出來,您怎麼在這裏啊”?

周逢時嗬嗬一笑:“怎麼,我不能在這裏嗎”?

“周老板,之前咱們之間都是誤會,我也是受人之托來帶走這兩個孩子,這樣,等我把人送到,專程去您那裏賠罪”,吳老六怕周逢時,但更怕劉信恩,所以想搬出劉信恩嚇退周逢時。

“不用拿那人來嚇唬我,這兩個孩子我要了,要是不死心,可以來春秋樓來找我”,周逢時哪裏聽不出吳老六話中的意思,不軟不硬的一句話扔給吳老六,自己則帶著肖雲峰和薑月離開。

在不遠處,一輛馬車已經等候在那兒了,上了馬車的肖雲峰依舊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想偷偷問問薑月,可薑月遞過來的眼神告訴他,自己也是一樣,不明白。

周逢時看著兩個偷偷傳遞眼神的小家夥,覺得真是好笑:“你們倆有什麼問題就問,眼睛眨巴來眨巴去的,累不累”。

被周逢時拆穿的肖雲峰和薑月,臉上一紅,眼神不敢互相遞了,話也不說,不約而同的盯著周逢時。周逢時不禁莞爾:“你們倆,真是,我救了你們,你們不說聲謝也就罷了,這麼看著我,要不咱們停車,我把你們送回給吳老六”。

薑月立刻出聲:“不不,隻是,我們不知道你誰,所以……”,薑月聲音越來越小,然後低下頭不在說話。有了前麵經曆的薑月,脾氣性格收斂了許多,她第一次知道,很多時候,她的烈哥哥並不能幫助她解決一切問題,也明白了,很多時候,不是所有人都會讓著她,她並不是所有人的唯一。

肖雲峰把話接了過來:“我叫肖雲峰,她叫薑月,在此先行謝過先生的援手之恩,剛才是我們無禮了,主要是因為我們被人綁架弄怕了,所以……”。

周逢時不過是跟肖雲峰和薑月開開玩笑,看到肖雲峰一臉的認真與不好意思,薑月的害羞不敢說話,反而對這兩個孩子更加有好感起來:“你們倆不用怕,剛才我跟吳老六的對話,你們聽見了,我叫周逢時,生不逢時的逢時,這個其實不是我的原名,但我覺得這個名字和現在的我更加貼切,所以改了過來。至於為什麼我會出現,救了你們,也許是緣分吧。你們可能不相信我所說的緣分,或許會認為我跟其他人一樣,想要從你們身上得到點什麼東西,這樣想也不錯,古人也有雲‘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這天下本就是利字當頭。不過有一點你們可以放心,我不會傷害你們,等時機到了,我會把你們安安全全的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