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重誨用盡全力的一鞭讓贏稷不得不放棄劉信恩,側身讓過,緊接著化拳為爪,抓向安重誨的長鞭。安重誨自知功力不及贏稷,逼退贏稷就已達到目的,看到贏稷反擊,立刻收鞭,左手拉住劉信恩,向後暴退。
贏稷大喝:“哪裏來的賊子,給我放下他”,身形急動,衣袍展開,就像一隻黑色的大鳥撲向安重誨與劉信恩。
安重誨一絲笑意掛在臉上,就在贏稷接近兩人的一刻,安重誨一聲呼嘯,“噌噌”的弓弦聲和手弩聲響起,身後幾十隻弓弩箭忽地從安重誨身後射出,箭身不斷在贏稷的眼中變大,如此突然讓贏稷措手不及,姬烈內傷頗重,無法移動,姬昭離得較遠根本來不及救援,好在贏稷臨危不亂,一把將衣袍抓在手上,內力爆開,棉絲製成的長袍在贏稷手中就像盾牌一般,“噔噔噔噔”硬是擋下了幾十隻弓弩箭,不過就是這麼一個阻礙,安重誨已經帶著劉信恩退出了村子外。姬昭將姬烈交給旁邊一人照顧,自己則將村子內外兩邊的隊伍集中起來,與贏稷一道追了上去。
不過,安重誨早有布置,每隔兩百步的距離都會設置一個埋伏點,這兩百步正好是“從馬直”裝備的硬弓最大射程,近百名“從馬直”分成數隊以強弓硬弩交替掩護,雖然“從馬直”的人數沒有姬昭手下的人多,但勝在戰術修養極為紮實,交替掩護中,箭雨基本沒有停頓間隔,將姬昭三百多人阻隔的寸步難行。
贏稷一身功夫被逼的施展不出來,暴怒非常,這時姬烈派人過來說道:“少主說,不要追了,此地一戰,驚擾村民、毀壞村莊,肯定會驚動許州官府,大家還是暫時撤離,隻要派人跟上他們,知道他們去哪裏後,再做從長計議”。
姬昭和贏稷一想的確如此,如果許州城內的官軍趕過來,一旦相遇,情況就不好收拾,最穩妥的辦法就是暫避一時。贏稷對姬昭說道:“你帶老三先回,他的傷很重,需要休養,我先跟上去,一有消息,便通知你們”,姬昭表示同意,帶著人立刻離去,贏稷則一人跟蹤上去。
劉信恩看到姬昭等人退去,心下一鬆,一口血憋在胸腹中,終於忍不住,“哇”的一口吐出來,安重誨看去,血的顏色紅中帶紫,顯然劉信恩的內傷很重,短時間內是別想恢複過來。淤血吐出來的劉信恩感覺好了許多,虛弱的問道:“安大人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安重誨與劉信恩表麵上各司其職,來往極少,其實私下關係非常緊密,這點連李嗣源都不太清楚,所以安重誨也不隱瞞劉信恩,說道:“陳翰庭這人你知不知道,他在皇上麵前不知道說了些什麼,讓皇上對你不滿,派他來處置這裏的事情。不過,皇上好像對他也是不太放心,交待我領一百‘從馬直’沿途監視。不過,他獨自一人去了南平,我帶著一百人目標太大,就留在了這裏,準備報與皇上,看看能否回京。今早在許州城外,我就無意中碰到了剛才的那夥人,這些人裝備精良,身手不差,要不是我手下的人都是身經百戰,弄不好就折在這裏。擺脫這些人後,我不太放心,便派人沿途跟蹤他們,這些人好像在找什麼,直到他們來到這個村子,我才知道你也在這裏,連忙趕了過來”。
安重誨對山河圖之事一無所知,更不知道肖雲峰身上藏有傳國玉璽下落的秘密,所以前因後果被他說得繞的不得了,好在這些事劉信恩都清楚,安重誨這麼一說,所有事情都被他串聯起來,不禁長歎一聲:“我也是第一次知道皇上手下還有陳翰庭這麼一號人,唉,皇上現在疑心越來越重,連我都不信任了”。
安重誨寬慰道:“皇上派你來做什麼我就不問了,不過我估計肯定是事關重大,你這邊事情辦得又不順意,皇上才會叫那個陳翰庭來。可是說到底,你總歸是皇上身邊最親近的人,他不會不信任你的”。
劉信恩搖搖頭,自從坐了皇位,李嗣源的心思就越來越難揣測,一個陳翰庭已經說明了他與李嗣源之間的信任出現了一道裂縫,但這也隻能怪自己辦事不利,出來這麼長時間,不但人沒有抓到,自己還受了重傷,回去真不知道如何交代。
安重誨看到劉信恩一臉灰敗的樣子,說道:“劉公公,咱們接下來怎麼辦”?
“我現在內傷嚴重,功力根本運不起來,能怎麼辦,還是回洛陽請罪吧。這次到許州,是我疏忽了,沒想到這裏隱藏著這麼一股強大的勢力,交手的幾個人身手與我相比,都是差不多的境界實力,手下的人也是訓練有素、戰力強悍,這一點必須要向皇上說明,實在不行就派大軍過來剿滅他們。許州離洛陽不遠,一旦這些人圖謀不軌,猝不及防的情況下,很難預料會發有什麼後果”,劉信恩雖然對李嗣源的做法感到傷心,但還是下意識的為李嗣源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