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清平早就候在宮外了,聽到傳詔,馬上就來到紫宸殿,李嗣源讓劉信恩守在殿外,不準任何人進來打擾。
“昨晚的事情是你故意安排的吧”,李嗣源指了指殿下已經安排好的椅子,對於親信,說話的時候,李嗣源還是沒多少的架子的。
“嗬嗬,被皇上看出來了,的確,我讓人故意放走了一個,把消息漏出去”。
“哦,這是為何”?
“皇上,臣回去想了想,武林大會將在初五舉辦,現在將這個消息透出去,一方麵,可以引起在京眾多江湖人士的恐慌,這種氣氛的蔓延,有利於我們將這些人背後意圖不軌的勢力逼出來;另一方麵,可以將這些人的目光轉移到他們能知道的任何一方勢力上,畢竟,這個時間點上死了這麼多人,很容易令人聯想到是為了觀禮席位的爭奪導致。同時,還有一點,武林大會與調查江湖人士被殺交叉在一起,可以令我們實施計劃的空間,無疑會更大,而且兩湖幫既然把武林大會這事兒攬在身上,不出點血也不像話”。
梅清平的幾個理由,讓李嗣源很滿意。既然是這樣,預定的計劃完全可以再加快一點。
石敬瑭的耐心很好,李嗣源讓他隱藏在洛陽,他就躲在藏身之地,連門都不出一次,最多是讓人叫郭威回來,問問邙山裏五千河東軍的情況。現在這五千河東軍的裝備和衣服,全部是李嗣源單獨派人送來的,郭威也直接聽命於李嗣源,隨時調用河東軍。
初一的早上,洛陽的天氣還是很冷的,不過今年的情況不同於往年,一場雪都沒有下,這讓習慣了冬雪的石敬瑭心裏有一絲不好的預兆。郭威按時來到院子裏,經過這段時間單獨率軍在邙山的經曆,身上青澀的氣質褪去了許多,石敬瑭對劉知遠的推薦,越來越感到滿意:“這些天皇上都有什麼安排啊”?
“回帥爺,還沒有,皇上除了七天前送來一批過春節的糧餉後,就再也沒有什麼吩咐。不過,五千兄弟天天好吃好喝,都快憋出毛病了”,郭威說道。
“哼,這些家夥,有吃有喝還不好,讓他們再忍忍,雖然我還不知道皇上的具體計劃,但是我預感,該來的就要來了,你不能讓他們吃了睡、睡了吃,還是要操練操練”,石敬瑭囑咐道。
這時,一個下人進來,附在石敬瑭耳邊說了兩句,石敬瑭點點頭,對郭威說道:“你先回去吧,皇上召我進宮”。
五天死了三百多人,這個消息傳遍了在京的江湖人士,一時間謠言四起、眾說紛紜,有不少人當即就想離開洛陽,畢竟與自己的命比起來,武林大會就沒那麼重要了。
好不容易把人氣攏起來,一旦人氣散掉了,李嗣源那邊可就不好交代了,李嗣源是親口吩咐的,大年初五一定要辦起來。齊慧飛等12個人兩天來找了五趟梅清平,可是梅清平的態度曖昧含糊,還有三天,就是舉辦的日期了,雖說是萬事俱備,但是人氣這個東風卻是有不斷削減的態勢。在梅清平的暗示下,齊慧飛總算是明白了:“現在人心惶惶,來洛陽的各門各派以及散兵遊勇能夠相互保持克製,那是看在朝廷的麵子上,不敢在京城有太大的動作,要是這個情況繼續下去,無非是兩種情況,一是大規模的報複衝突不可避免,二就是咱們這個武林大會徹底散夥”。
文家莊莊主文泰英說道:“徹底散夥對咱們12家來說,丟了麵子到是其次,可咱們是跟朝廷拍了胸脯的,一旦舉辦不起來,以後咱們就別想在江湖上混了”。
“唉,當初就不該聽信梅清平的慫恿,什麼代表朝廷,以後可以以朝廷的名義號召武林,現在想來,就是狗屁。你看看,現在出事了,他卻含糊其辭,擺明是想置身事外,看我們笑話”,關外虎頭寨寨主劉大刀是個暴脾氣,說話間也不客氣起來。
“算了,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還不如想想到底怎麼辦,你們倒是都說說話啊”,齊慧飛有些著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