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殺君(1 / 2)

說來也冤,這個姓司馬的早先還不願意幫曹家人辦事,裝病都裝了許多年,曹家的先帝其時還是劉家的權臣,他把百姓的生命看得極其輕賤,卻還能做到唯和是舉,他聽說司馬家的很有才幹,於是想了很多很多的辦法,才把這司馬家的從家裏請到了朝堂上。應該說,這權臣看人的眼光頗毒,事實證明司馬家的才能的確很牛,但牛人會一手遮天的。不僅遮天,到後來啦,換個天子也是拿手,換個皇帝當換衣服。

始皇帝如果泉下有知,應該是不會讓老曹家的人再用皇帝兩個字的,給專利費也不行,他們褻瀆了皇帝這個尊號,讓皇帝名聲掃地,那個時候有個皇帝叫曹芳,因為策劃要對司馬家的不利反而被司馬家的廢掉了。

於是,皇帝在臣子跟前唯唯諾諾,臣子在皇帝麵前趾高氣揚,君不像君,臣不是臣。

在那個時期,天下三分,三國的皇帝都不怎地,一個直不起腰,一個壯不起膽,還有一個不思進取,偏安一隅。

這曹家子孫裏邊還是有個硬氣了一丁點兒的,那個人叫曹髦,他十三歲的時候便坐上了皇帝寶座。皇帝人小不懂事,朝政自然就被司馬家的代辦了。司馬師死後,他弟弟司馬昭成為高都公,當上了掌管全國武裝力量的大都督。這司馬昭更不把小皇帝當回事,視他為無物。小皇帝曹髦漸漸長大,一點自主權都沒有,在朝堂上說話如同放屁一樣,沒一位大臣能聽。

每天看到司馬家的在自己麵前神氣活現的樣子,曹髦心裏那個氣呀就不擺了,真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他錦衣玉食的日子過久了,就忘記了前任曹芳的前車之鑒,隻想到自己身為皇帝,卻要仰別人鼻息,自然恨得要死。

仇恨入心要發芽,他偏偏還不願細心嗬護這幼芽,用一首《潛龍詩》將這幼芽曝光於烈日之下。其詩曰:“傷哉龍受困,不能躍深淵。上不飛天漢,下不見於田。蟠居於井底,鰍鱔舞其前。藏牙伏爪甲,嗟我亦同然!”

這首詩一麵世,便落入了司馬昭的心腹賈充手中,賈充立即把詩獻給了司馬昭。

司馬昭一見,立刻大怒,他對賈充說:“這個小皇帝要學曹芳了!不得了啦,如果不除掉他,以後我怎麼死的都不曉得了。”

賈充說:“現在皇帝還算聽話,憑一首詩廢了他恐怕是說不過去的。這事應當從長計議才好。”

可司馬昭卻不是個韜光養晦的主。

不久,司馬昭帶劍上殿,其實,他早就擁有了劍履上殿的特權的,但他堅辭不受。

現在,朝堂上所有的人都看到了他腰間懸著的寶劍,他的想法立即被座上的皇帝和殿前的大臣猜到了。

曹髦心頭一凜,暗道大事不好,想要說句硬氣點的話給自己找個台階,但身體卻照例站起,做出副歡迎的樣子來。司馬昭也不管他,大大咧咧的在皇帝寶座旁的座位上坐了。

群臣自然不敢落後,大家對了下眼神,就一齊上奏道:“大將軍功德巍巍,合為晉公,加九錫。”

曹髦低頭不答,心裏好一陣不受用,他知道,這是司馬昭安排好了的,答應了自己心裏不痛快,不答應司馬昭不痛快。

但他沒有辦法可想啊。

看到他呆若木雞的樣子,司馬昭就厲聲說道:“我父子兄弟三人有大功於魏,現在群臣提議封為晉公,難道還不可以麼?”

曹髦慌了,他知道躲不過了,趕快應道:“敢不如命?”

司馬昭聽到他的回答,聽出了太多的無奈,心裏直罵這個不痛快的皇帝,別做出那麼一副極不情願的樣子好不好,好像是自己不配當晉公似的,心裏也極不爽快了。就沉下臉來,說道:“陛下寫的《潛龍》一詩,把我們群臣都叫作鰍鱔,是什麼意思?”

曹髦慌了,更找不到話語來搪塞了。

司馬昭哼了一聲,袍袖一甩,揚長而去。

曹髦回到後宮,立馬召集侍中王沈、尚書王經、散騎常侍王業三人,入宮內商量對策。

曹髦說:“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現在朝堂上還有我這個皇帝說話的權力嗎?照這樣下去,要不了多久,我就會被他攆下台的。是可忍孰不可忍,我要去討伐司馬昭,把該屬於我的權力拿回來。這件事,你們要幫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