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碰頭會出來,江瞳讓杜宇和她再回一趟解剖室。
杜宇一聽還要回去看那具鬧了鬼的屍體,臉都綠了,說什麼也不去,但又磨不過江瞳堅持。進退兩難之際,巧遇輝哥過來找江瞳說了句話,杜宇大喜,趁這空子,一溜煙躥上偵查車逃了。
沒逮住泥鰍杜宇,江瞳隻好獨自回到解剖室。她又將孟秩選的屍體進行了一次更加細致的檢查,這次她決定對死者顱腔進行檢查。對孟秩選的案子,她還是放不下心,雖然她已經通過屍檢,證明出了死者死亡的疑點和斷案思路。但這整個案件卻還是彌漫著一片極不明晰的灰色區域,在她的腦子裏,始終縈繞著孟秩選臉上定格下來的表情。
江瞳不明白,到底是什麼原因,會讓一個心肺極速衰竭、窒息而亡的人,去的如此平靜安詳?畢竟那種煎熬,即便是想象,也令人難以承受。
江瞳邊檢查,邊思考,已將死者顱骨取下,這時她發現死者的腦組織有充血現象,她先拍照固定,把大腦取出稱重以後,浸泡入了福爾馬林液體中進行固定。
處理完大腦,江瞳又提取了死者的血液和器官樣本,縫合好屍體之後,她坐回座位,查看關於孟秩選的資料,正自入神的時候,外麵推門進來了個人。
“你還真在這兒。”來人開口說話,把江瞳從沉思中拉回,一個樣貌俊朗,打扮帥氣的男人出現在解剖室裏——他就是痕跡檢驗員單軼。
“你不是在休假嗎?莫非是杜宇把你叫回來的?”江瞳詫異。
“他給我打過電話,不過我沒接著,他的信息也才看到。我其實是看到這個才提前回來的。”單軼說著把自己手機屏幕往江瞳麵前一擺。
“黑心醫院逃避醫療責任,相關單位擅扣屍體欲圖枉法?”江瞳接過手機,念出屏幕顯示的一篇文章標題,標題下的附圖正是孟秩選死亡時所在的那家醫院。
“這片文章是今天上午曝出來的,你看,現在已經有十萬加的點擊,還有幾萬條留言,都是衝咱們來的。”單軼說。
江瞳簡單瀏覽了一下文章內容,內容正是說的孟秩選的事,於是問:“發布人是誰?”
“是個網名叫公道自在人心的,注冊時間很近,看樣子像是個小號。”單軼回答,剛要再說,就被猛地一個推門聲打斷。
這次進來的人是杜宇。他莽莽撞撞地跑進解剖室,張口就說:“師父,最新消息。”說完開場白,才注意到江瞳身邊的人是單軼,於是二話不說,上去就給對方肩上來了一拳,抱怨道:“臭小子,你竟然不接我電話,短信也不回!”
“我休假呢,真沒聽著,不知道你要找我回來。”單軼抱歉,轉而又問:“不過你這麼著急找我幹嘛?這次應該沒啥用得著我的地方吧?”
“他給鬼嚇破了膽,急著找你回來給他收屍呢,結果你沒來,所以沒死成。”江瞳插嘴打岔,不等單軼和杜宇任何一方開口接話,就把話題拉回了正軌,說:“別跑題了,杜子,你不是說有最新消息嗎?趕緊說吧。”
杜宇給江瞳兩句話堵得沒招,即便被單軼竊笑得窘迫難當,也隻好把牢騷咽回肚子裏,說正題道:“剛才我跟著偵查員去了醫院,把監控錄像又從頭到尾看了一遍:孟秩選的手術是在淩晨4點完成的,4點10分,人被推進加護病房,送他的是他的責任護士、護工和孟文隆,4點13分的時候責任護士和護工一起離開病房,孟文隆留在裏麵陪床。期間責任護士每隔十分鍾會去病房裏進行例行檢查,孟文隆在4點38分的時候,離開病房大約6分鍾,孟文隆不在期間,責任護士進了加護病房,時間是4點43分。4點44分,孟文隆回來,跟責任護士在走廊碰麵,隨後他進了病房,4點51分,責任護士被呼入病房,孟秩選被發現病危,隨即醫生和醫務人員趕來施救。按照時間計算,責任護士最後一次與孟秩選接觸後,孟秩選發生病危症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