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現場範圍比較大,所以刑警隊調來了整個技術隊進行支援。這時天色已經入夜,現場四周支起了勘查燈,強光把他們附近的廠區照的猶如白晝,江瞳、杜宇跟著輝哥從技術員開好的通道,向屍體所在的位置走去,一路上,隨眼可見技術員們正低頭、撅著屁股,在勘察各種可疑痕跡。
走進一座空曠的煉鋼廠房,空氣裏已經可以嗅到屍體腐敗而散發出的臭味。輝哥指著不遠處,說:“前麵就是發現屍體的爐子。”
江瞳順著輝哥的手指方向望去,見到一口碩大、笨重的大鍋爐,鏽跡斑斑地立在那裏,在它的上方的平台上,有幾盞勘查燈,正照著爐頂和平台上方的空間。煉鋼爐的四周被鋼架圍繞著,一側有鋼梯供人爬上平台,到達鍋爐上方。
三個人順著鋼梯向上,來到鍋爐頂部,杜宇首先向爐口探頭去看屍體,當他剛把臉支到過爐沿時,一股濃烈的屍臭,自爐底騰發直衝腦門。
“哇,這味兒,這酸爽,把我多年的老鼻炎都給治好了。”杜宇說著話,用手揉了揉自己被臭味熏迷了的眼睛。江瞳卻比較鎮定,借著側麵一盞勘查燈射出的光線,向爐底望去。
屍體是以蜷縮的姿勢,貼在煉鋼爐深處的,由於勘查燈射出的光與鍋爐口有一些角度,因此鍋爐內不能被完全照亮,在底部還是形成了一片洞黑的區域,而屍體的上半身正好就匿在裏麵,讓江瞳無法看清屍體的全貌。
“那孩子摔下去的時候砸著屍體了嗎?”江瞳問。
“砸著了,估計要不是這屍體,那孩子不會隻受那點兒輕傷。”輝哥說。
“那把屍體弄出來吧。”江瞳說。
過了一會,屍體被技術員小心地從爐底取了出來,雖然此時已是秋天,屍體被拋棄的地方也比較空曠陰涼,但是屍體的腐敗程度還是比較厲害,呈現出了巨人觀的狀態。所以在死者被挪到平台上,原本保持的姿勢發生了改變之後,一些腐敗液體隨之從體內流出,釋放出極其刺激的臭氣,令方圓至少十幾米的範圍都變得臭氣熏天。
這種情況下,江瞳又帶了一層口罩,蹲在屍體跟前,開始對他進行概略檢查,從死者的衣著身型來看,應該是一名男性,裸露在外的皮膚已經呈墨綠色,屍體頭軟塌塌的別向一邊,臉部糊成一團,不是因為腐敗所致,而是死者的臉上有許多傷口和血跡,不知是摔的還是人為破壞,此時看來已經是血肉模糊,陰森可怖。
“哇,現在是秋季,到這腐敗程度,起碼也得有一周了吧?”杜宇感慨。
江瞳沒有應聲,左右翻動了一下死者的頭部和四肢,發現屍體的脖頸和關節都未發生明顯移位。這時,從下車就跟江瞳、杜宇分開,去勘查現場痕跡的單軼也上來了。
“軼哥,有什麼發現嗎?”杜宇先看見單軼,問。
單軼不著急回答,先看了看平台上死者的雙腳,發現死者雙腳穿著的是一雙運動鞋,於是說:“現場痕跡破壞的比較嚴重,廢了劉牛二虎之力,找到了一枚運動鞋的鞋印,初步懷疑可能是死者的。”
“咦,什麼意思?死者放著周圍那麼多高架不理,特意跑這兒來跳鍋自殺?”杜宇稱奇。
“不一定,也有可能不是,鞋印殘缺的太厲害,需要經過技術處理補全紋路才能進一步確認。”單軼回答,說著也蹲到死者的身邊,開始扒楞死者的手。
“怎麼了?”江瞳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