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足以成立,證據不完全能對上。”單軼提出不同意見。
“你說指紋啊,指紋有可能就是死者的啊,就算不是,也完全可以存在巧合呀,畢竟指紋不是在死者脖子上發現的,不能作為直接證據證明凶手另有其人呀,除此之外還有什麼對不上?”杜宇不解。
“殺人時間,朱小花的屍體屍蠟化程度已經很高了,按照理論屍體屍蠟化到這種程度,起碼需要三到四個月,可是華鵬說掐死朱小花的時間是兩個月前,死亡時間對不上。”包法醫回答。
“不一定非要那麼長時間。”江瞳說,“從現在開始往前推兩個月是盛夏。外加上案發現場一直密封,而且房間又被反複細致的打掃過,密封、高溫、潮濕,再加上死者本身就很肥胖,兩個月達到全身屍蠟化也是有可能的。”
“對啊,環境對屍體腐敗也會起很大的作用啊,我怎麼把這個最大的不確定因素給忘了,那麼看來這個華鵬的大部分供詞都與案情吻合了,也就是說凶手就是他了?”包法醫拍手覺悟。
“屍檢角度不能完全斷言。”江瞳說。
“痕檢角度”
“嗯,沒有直接證據是這個案件最麻煩的地方。”陳支隊肯定。
話題聊到這裏,服務員敲門,開始傳菜,當所有餐食迅速擺齊,在座人員的注意力也不自覺全部投向餐桌,陳支隊招呼一聲,大家就立刻拿起筷子,大快朵頤起來。
經過一天的周折與奔波,在座的每個人早已饑腸轆轆,所以當陳支隊宣布開飯之後,桌上碟箸交錯,盤子和碗裏的菜飯,轉瞬間就如同風卷殘雲一樣被清掃幹盡。
用餐結束,時間剛好碰上飯館打烊,所以一群人吃飽飯,連消化的時間都沒有,就結賬走人。
出到飯館門口的空地上,陳支隊看了看表,時間已將近11點,他把一起吃飯的偵查員都招呼在一起,又重申了一次朱小花死亡案件已經確定為刑事案件,並告知各個偵查員提前跟家裏打好招呼,這幾天需要密集加班,同時立即回局裏開專案會,討論接下去的調查思路。
工作安排完畢,陳支隊又轉臉對江瞳一行人說:“江科長,你們從市裏專程趕來支援,一直忙到現在,肯定累了。吃飯以前我已經安排人給你們安排好賓館房間,你們先去那邊落腳,休整一宿,等明天我們確定案件是否還有其他嫌疑人,各位專家再來給我們做工作指導。”說著話,他喊來了包法醫,讓包法醫負責帶路,引省廳下來支援的專家去賓館休息。江瞳們沒有意見,客隨主便,聽從了陳支隊的安排。
臨上車之前陳支隊又把江瞳拉到一邊,對她推心置腹地說:“江科長,跟您說句心裏話。我們這邊地方小,雖然近幾年發展的比較快,經濟和人口流動上已經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但多年以來地域的民風民俗上還算是相當淳樸的。不怕您嫌我露怯,自我被派回到這邊當刑警,十多年來,別說是命案,就連一起惡性案件都沒發生過。所以這次突發這種情況,不光我一個人,我們全局裏,每一個人,乃至於上級單位也都非常緊張,畢竟這麼些年過去了,我們根本沒有著手辦理過這種要命的案件,多多少少都是心理沒底,怕有什麼閃失。主要因為,我們這裏剛剛被評為縣級市,文也剛下來沒多久,按照規定行政級別升級的地域在幾年內都需要被上級機關進行複核考量,一旦有一點不符合考核標準,都會造成前麵的審定撤除的結果,萬一在這個節骨眼上,因為這次的案件對我們整個地方評分造成什麼不好的影響,我們這幾個人乃至於整個地方局,都根本無法擔待。”
“陳支隊,您的心情我理解,這個案件我們會全力以赴協助偵破。”陳支隊的焦慮江瞳已然心領神會,她安慰對方說。陳支隊聽罷,誠懇地點了點頭,回身去了另一輛警車,與江瞳們兵分兩路,朝不同的目的地去了。
車子行駛在向落腳賓館的路上,然而這個時候,江瞳感到有種莫名的低氣壓正在車內空間彌漫,尋源而看,隻見後排杜宇正一臉怨念地盯著前麵副駕駛坐位,坐著人的後腦勺——那是引路的包法醫。發現杜宇幽怨的眼神,江瞳不禁回想起下午屍檢期間,為了給包法醫以實操的機會,自己刻意壓製了好幾次杜宇參與檢驗的機會,她不禁思忖,不會是杜宇因為自己一時表現出的偏袒,傷了心,把滿腔怨氣都記恨到包法醫的身上了吧。
江瞳心裏思量著,下意識看了看身旁的單軼,單軼似乎也跟她有著對車裏異常氣壓的同感,當她在探尋車內情況根由的同時,單軼也在觀察杜宇和前座的包法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