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全民目擊(一)(1 / 2)

在返程回市裏的路上,杜宇和單軼看著江瞳一臉凝重,都懸著怕萬一在路上江瞳有個什麼差池,他們會擔待不起。所以兩個人就把全部精力,時時關注在江瞳身上,為了怕江瞳在行車過程中睡著,不好判斷江瞳是病暈還是正常睡眠,他們還輪流地,時不時去詢問江瞳有沒有哪裏不舒服,以確保江瞳最起碼的意識清醒。

最後江瞳被弄煩了,嗬斥兩個愣小子別再煩她。沒有了關注目標,單軼、杜宇就又開始了兩個人的“雙口”解悶環節,聊起了天。

“杜宇,在封縣的時候沒來得及問你,我從審訊室裏出來的時候,你不是跟你師父一起在監控室裏嗎?怎麼我回去的時候隻有你師父一個人在。你去哪兒偷懶了?”單軼首先打開話匣子,口氣中頗有點秋後問罪的感覺。

“啊,真不是我要故意偷懶,真的是華鵬那小子觸到我的忌諱了,我實在聽不下去。”杜宇冤枉。

“什麼忌諱啊?他說他見鬼啦?”

“你還要說出來!”

“哈哈哈,我說你這小子,明明是唯物主義的衛士,非要迷信這些烏七八糟的東西。”

“哪裏是烏七八糟的東西,我這隻是對於我不了解的事物存有足夠的敬畏之心。”杜宇辯解。

“敬畏沒問題啊,但是你這完全是太過頭了。”單軼反駁。

“你聽過什麼叫‘冥冥之中,自有天注定’嗎?就是在於這冥冥兩字的作用。我始終相信人死了以後,意識是沒有消失的,隻不過它沒有了血肉之軀作為依附,變成了一種遊離的狀態,就像那種類似於能量的東西,在達到某種條件的時候,它就會凝結在一起,對活著的人造成影響,而活人是否能跟他們有所感應,就要看活人的意識而定了,而且我相信,這種東西,是一定會對活人的意識造成影響的,有些是好的,有些是不好的。最大的問題就在於,我們沒有辦法識別出來他們的好壞,所以我們能做的,就隻有避免跟他們打照麵。”杜宇像倒豆子一樣,一口氣說了一串,詐一聽起來,叫人覺得還頗有那麼回事兒一樣。

“看你說的一套一套的,可真夠玄乎。那就又回到老生常談的話題了,既然你這麼懂得要跟那些陰物保持距離,你當初選擇學法醫做什麼呀,這不是全人類的行業中,最容易受到壞感應的職業嗎?”單軼樂嗬嗬地反辯道。

“那不一樣啊,法醫是懲惡揚善的職業啊,懲惡揚善自身正氣。我來做這個行業,就是為了增加自己身上的正氣啊,隻要我本身的正氣足了,那些負麵的感應,就都能被我抵消掉啦。”杜宇解釋。

“那你還是自相矛盾。既然認為現在做的行業是正氣最足的,那你作為一名法醫就不應該談鬼色變嘛,既然你心裏害怕,又幹嘛非要勉強自己做這行?”

“不一定畏懼就要甘於自暴自棄啊。你沒聽過嗎?知懼而往者,英雄本色。看沒看過國外的那部經典影片《勇敢的心》,結尾男主角威廉·華萊士麵對死亡也是恐懼無比,然而在行刑前,他還是喊出了那句‘freedom’,感染了多少人,你能否認他是勇士嗎?”杜宇拍拍胸脯,自我彪炳,說。

“好吧,你是勇士。”單軼在杜宇的“雄辯”之下,終於甘拜下風。

“哈哈,說不過我了吧。”杜宇做出勝利的手勢,慶祝自己頭一次打嘴仗,獲得的勝利,歡喜過後,杜宇又把話題回歸到一些比較有營養內容,說:“師父,問您個問題啊,您為啥那麼急著非要今天就回市裏呢?照咱們現在的車速,回到局裏,估計也基本做不了什麼事情吧。您現在身體情況和精神狀態又不佳……那些陳年舊案,存在也不是一天兩天,前後參與偵破的人員也不是一個兩個。您在,或者不在,今天參與或者拖一兩天再參與,也並不會影響整體的偵破進度,更不可能不是你一個人的責任……”

聽完這話,江瞳回臉,看向杜宇,看了好一會,直看得杜宇心裏沒了底,才幽幽地說:“我問你,如果你是被非法侵害的受害者,是被侵奪生命死者的家屬,或者你自己、你家人可能受到犯罪分子的威脅,你會覺得公案機關晚點辦案,犯罪分子晚點歸案是無所謂嗎?!”

江瞳因為生病,語氣很弱,但說出來的話卻字字有力,讓杜宇頓時為自己說過的話感到無地自容。

“呃,江瞳,不必那麼認真,我理解杜宇的心思,他其實也就是關心你。”單軼看師徒之間的氣氛不妙,從旁打圓場,說。

“他懂得關心我,就可以視別人生命權益如草芥嗎?”江瞳上了脾氣,較真道,“之所以現在全國還遺留那麼多懸而未決的案件,姑息那麼多作奸犯科的逃犯,就是因為總有那麼一些人抱著反正問題也擺在那裏,解決不了跟自己無關的人,占領著各個關鍵的環節上不作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