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轉眼大亮,江瞳去羅逸晨帶她光顧過的早餐鋪吃了早餐,等她啟程踏上奔向單位的出租時,羅逸晨還是沒有消息。坐在車裏,江瞳有些心急了,正在考慮要不要給羅逸晨發個信息詢問情況,手機屏幕就提前閃出了一串座機號碼。
來電人是單軼,他告訴江瞳,昨天送檢的材料檢驗結果已經出來,寧繼仁死時,手裏攥著的凶器上有一些不規則劃痕,經鑒定符合人甲用力摳劃所致;另外,在出事警務車內檢測出了乙醚成分。
江瞳聽完電話,心裏大致有數,剛結束跟單軼的通話,杜宇的電話又來,杜宇告訴她,說:寧繼仁指甲上未檢驗出除寧繼仁以外的DNA,章永信的心血中檢測出了乙醚成分,並且在章永信氣管、食管的提檢容物中檢測到了相同的食物及胃酸成分。杜宇說,專案組已經根據目前已知的線索,派人去醫院找車禍時與章永信同在車上的縣法醫問話了,與此同時,他們還根據一些外圍情況的調查結果,把寧繼仁的保姆也傳喚至局裏問話。
一連接了兩個電話,車子也把江瞳送達了目的地。江瞳下車以後,直向市局專案會議室,推門進去,會議室裏就坐著專案組主辦人員、陸鄭宇,以及在丘平縣時與江瞳有過一麵之緣的那個,疑是紀檢委來人的無名氏。
江瞳進門入座,會議現場所有人並沒有停止在她來前的案件討論,站在會議桌盡頭的輝哥繼續介紹他們奮戰一天一宿的調查進展:“我們的人今天一早去到裏院裏對丘平縣法醫郎程平做了二次調查,對方聲稱出事車輛是由章永信從市裏開來,他在上車以前他一直都在現場勘查,並沒有離開過。會前核實了,車子確實是市局配給緝毒隊的警務車,另外也確認有人證支持郎程平在現場勘查期間一直在場。”
“現場檢測出乙醚,難道不可能是車內用具的殘留物麼?乙醚是用來製作染料和橡膠的化學製劑,不是麼?”陸鄭宇說。
“是,但章永信開走的那輛警務車不是新車了,而且警用車輛不能隨意添置更換車內用品,這一點說不通,乙醚是做工業製品溶劑使用的,而且本身極易揮發,如果成品製品,基本在製作的流水線上就已經揮發的差不多了。”輝哥表示異議。
“要導致人體出現昏迷及嘔吐症狀的一定要吸入大量的乙醚,車內某一兩個用具的殘留乙醚顯然達不到劑量,而章永信和縣法醫都被檢驗出乙醚中毒,前者還因乙醚麻醉窒息死亡,所以能造成這種結果的,隻可能是有人蓄意向失事車輛內投入了乙醚。”江瞳補充。
“可是那麼高濃度的乙醚在車裏,兩個人上車的時候,為什麼誰都沒有察覺呢?”無名士提問。
“唯一一種可能,乙醚在車內是逐漸揮發的。”丁洋說,話音剛落,會議門又被人從外麵推開,這次來人是單軼,他一冒頭,丁洋就衝他招了招手,讓他進來,說,“單軼,你來的正是時候,關於車禍現場的細節還需要你進行一下補充。”
“嗯,剛好我也發現了一些問題。”單軼點頭,直接走到會議室最前方,將隨身攜帶的電子設備連上了投影,開始介紹,說,“車拖到修理廠以後,車體全部被拆開,在車內空調的空氣循環管道裏,我們檢測出了很高濃度的乙醚殘留無,另外我們對四扇車門也進行了檢測,門上的車窗在車禍發生時,全部處於鎖閉狀態,所以我們有理由推測,是有人在章永信和郎程平上車以前,在他們所乘坐的警務車進氣口裏注入了大量乙醚。”
“一定要是在章永信兩人上車前麼?目前的調查結果顯示,在他們上車前並沒有人靠近過警務車。”輝哥問。
“不太可能是提前注入的吧,乙醚的沸點很低,並且具有強烈的揮發性,如果不是上車之前注入,不太可能導致車裏麵的人中毒吧?”陸鄭宇說。
“不光如此,乙醚還容易引起爆炸呢。但是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覺得提前將乙醚灌入出事車輛,等著車裏人打開車內空氣循環係統,最終中毒失事也不是完全不行。”說到這裏,葉俞插嘴進來,說。
所有人沉默,大家都在考慮,如果凶手真是提前向警務車的空氣循環管道裏注入乙醚,那麼應該何時,以一種什麼樣的方式才能讓乙醚在關鍵時刻,起到關鍵作用呢,隻有探尋到這個規律,才有可能鎖定凶手,進而摸出證件案子的始作俑者。
“我覺得現在的關鍵問題不應該在於乙醚是怎麼放入車內進氣管道吧,是不是應該先分析出往警務車裏灌乙醚的人作案動機是什麼?是為了毀滅證物?還是為了謀殺辦案人員?如果是毀滅證物,是不是有點大題小做,如果是謀殺辦案人員,那麼章永信掌握了什麼令凶手或者凶手背後集團所忌憚的信息?”問甜甜發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