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致命的冷漠(六)(1 / 2)

“而且就算如此,那個最後從外麵把房門反鎖的人也存在很大的疑點。”江瞳說這話的時候,桑佳藝身上唯一穿著的上衣已經被脫下,她邊檢查屍表,邊說。

“對了,說起反鎖房門的事情,民警已經跟桑家夫妻證實過了,房子一共是四把鑰匙,其中兩把分別在桑佳藝和鍾點工手上,另外一把掌握在妻子鍾紅梅手上,丈夫桑泉強手裏沒有鑰匙第四把備用家中,一直放在門口玄關的位置。技術員和民警們在現場找了,沒有找到那把備用鑰匙,應該是被人拿走了。”單軼說。

“這家人有意思啊,四把鑰匙,一家三口沒拿全,給了一把鍾點工,剩下的做備用?”杜宇費解。

“房子是鍾紅梅的名字,據說是鍾紅梅全資,桑泉強因為在外麵養情人,早就對家不管不顧,所以鍾紅梅跟桑佳藝一直就沒把他算作家裏人。之所以把鑰匙給鍾點工,是因為鍾點工雇傭來是為了長期負責桑佳藝的生活起居,她的工作周期是每周工作日,周末一般桑佳藝會回外婆家。”單軼答。

“這對父母,真是甩手掌櫃,這樣家庭長大的孩子怎麼可能心智健全。”小戴也忍不住為桑佳藝的身世遭遇感到不平。

“死者枕部按壓有碎軟感。”江瞳說,同時翻開了死者眼簾,“眼簾伴有熊貓眼症狀。”

“會是因為屍體腐敗造成嗎?”杜宇問。

“死者腐敗處於屍綠發生初期,一般是從大腸開始,因為回盲部細菌繁殖較快,而五官和其他部位則腐敗相對靠後。而且死者死亡後,一直平躺在床上,屋內環境整潔,沒有細菌源,而且現在是秋天,環境相對幹燥,屍體發生熊貓眼現象,排除眼部受傷,就隻有顱底骨折了。”江瞳說著,拿起止血鉗,在桑佳藝的天靈蓋周圍輕輕敲了敲,頭顱發出輕輕的“噗、噗”聲,感覺好像是冰塊初步解凍,被硬物敲擊碎成渣一樣。

“要刮頭發麼?”杜宇問。

“刮。”江瞳說,隨後離開了死者的頭部,轉到死者的下半身,死者的下半身隻穿了一條非常性感的“丁”字形內褲,江瞳看到一個剛進入及笈之年,本應保持純真爛漫的少女,竟已經沾染了如此的輕媚習氣,心底不禁暗自感慨。退內褲,江瞳發現死者的內褲底檔內襯,以及陰道周邊有血塊淤積。於是她從單軼手中拿起相機,親自拍攝了死者四處的細目照片,用棉簽擦拭生殖器取樣以備確認是否可以提取精斑證據之後,江瞳使用藥棉拭去了死者陰道周圍的血跡和腐液。

“生殖道無損傷,處女膜陳舊性破裂,死者死前應該沒有遭到性侵。”江瞳說道。

“哎,現在的女孩子,太早熟了。”聽到江瞳報的檢查結果,在前麵為死者剃頭的杜宇不由感歎。

聽著杜宇的感慨,其他兩個在場的男性也都不自覺流露出無盡的感慨之情,反而已經感歎過的江瞳此時卻變得淡然許多,她默默轉去器械台,組裝上一把手術刀。

在法醫們都各司其職的時候,單軼拿著相機對著死者身上退下來的衣物開始拍攝照片,當他檢查拍攝成的照片效果時,他無意中好像發現了某個疑點,於是急忙又把相機中儲存的現場照片翻出來做對比,猛然有了新的發現,說:“你們看,桑佳藝家裏的衣櫃放著有很多各式各樣的睡衣,但是她死時身上卻隻穿了一件吊帶和一條底褲,如果她是自殺,那為什麼突然要改變自己原有穿睡衣的生活習慣?”

“有沒有可能是這樣,桑佳藝死前原本身上是穿著外衣的,隻是她死後被人脫去了外衣。”刮頭發的杜宇聽話,中途停下來說。

“那為什麼要脫掉死者的外衣呢?”小戴說。

“唯一的解釋就是,外衣上留有暴露脫衣人身份的證據,不然對方就完全沒有行為動機了。”杜宇說,“這個人會不會就是凶手和拿走備用鑰匙反鎖現場大門的人?”

“你先專心把手裏的活幹完吧。”杜宇做事不專心,老是中途開小差,江瞳終於忍不了,訓斥他道。

“哦。”杜宇被訓,立馬住嘴,從此心無旁騖地專心投入手裏的剃頭活。

轉眼一個半小時過去,杜宇終於把死者的長發剃得幹幹淨淨,艱難地支起自己的老腰,說:“終於剃完了。法醫真是個考驗腰力的活兒。”

江瞳聞聲轉去了死者的頭部看了一眼說:“頭皮枕部有一塊輻散性青紫區域,這裏有皮下出血。我們倆換,我來檢查死者的頭部,你去檢查死者的內髒,記得額外再檢查一下她的子宮。”江瞳重新給杜宇安排活,杜宇聽後一愣,使勁兒眨了一下因為長期固定在一個視焦距,已經發花的雙眼,轉眼去看解剖台下方,原來杜宇剃頭的這一個半小時之內,她已經把死者的胸腹腔、取下了死者的肋骨,打開了死者的心髒,提取完心血,並將死者的內髒,連同子宮都取了出來,幾團血糊糊的東西已經被擺在了不遠處的操作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