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陡,成人可以以最小的動靜滑下去麼?”江瞳問。
“應該差不多,1米6以上的人應該可以順著山坡的坡度滑下去。”民警答。
“那我可以麼?”
“問題不大。”
“天暗一些的時候能下去麼?”
“有人輔助應該能行。”
“有沒有手電?”
“有。”
“給我一個。”
“江瞳,你想幹嘛?”聽著江瞳和民警的對話,單軼覺得有點不太對勁,於是擔憂地問道。
“等天暗一些,我從山坡下去看看那個石板下麵蓋著的是什麼。”江瞳說。
“你想一個人去?”單軼擔憂道,“不行,太危險了。”
“我得去看看,孫德求是做臭魚的,臭魚醃製的最後一步是在陰涼的地方封藏,我曾經聽朋友介紹過量產臭魚的製作工藝,一般為了冷藏不讓魚肉變質都會建有地窖,而且臭魚的味道很大,一般人區別不了它與屍臭的區別,完全可以為藏屍提供極佳條件。如果孫德求真的殺了張雪蓮,最好的能藏屍於無形的地點,也就是封藏臭魚的地窖了。從剛剛我們出來時孫德求說話,以及他急切需要確認咱們是否在搜查他家後院的激烈反應來看,孫德求很可能就是殺害了張雪蓮,而且張雪蓮的屍體一定就藏在他家的後院。現在咱們已經打草驚蛇,要是不盡快發現屍體,過了今晚,屍體就一定會被孫德求轉移走,到時候無論他是不是凶手,咱們都定不了他的罪。”江瞳愁眉緊蹙。
“江瞳,你們發現了什麼?”在一旁重新部署工作的蕭支隊說完話,回頭聽見一耳朵江瞳單軼的對話,趕上前問。
“我們發現在孫家後院有一大片明顯不是宰魚可以形成的血跡,血跡采樣已經做好,可以送去DNA實驗室做具體檢驗。但從這點依據來看,我感覺張雪蓮已經凶多吉少。”江瞳說。
“你有幾成把握孫德求會把屍體藏在後院?而不是在別的地方?”蕭支隊問。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如果藏屍地點是別處,我們布置警力搜尋了這麼久,不應該沒有發現,而且,我們離開的時候,孫德求駕駛回家的唯一交通工具是一輛小三輪,要把屍體運送到足夠遠,而不被我們搜查到的地方拋棄也不太現實,所以,我認為,屍體不出意外,還在孫家,並且就在後院那塊石板蓋著的地窖下。”
“你怎麼判斷石板下麵就是地窖?”蕭支隊又問。
“石板附近的地麵雜草叢生,唯獨到石板附近變得非常幹淨,另外石板的棱角也非常的圓滑,這代表石板經常被人移動,結合孫德求的主業和臭魚基本製作工序,那裏應該就是窖藏臭魚的地窖。”江瞳說。
“那我派一名經驗豐富的偵查員去檢查地窖,看看是否能找到屬於人體的組織。”蕭支隊說。
“不行,咱們進孫德求家的時候,院門是沒有上鎖的,孫德求能這麼堂而皇之地養成不鎖院門的習慣,隻有兩種可能性:他不是凶手,他根本不怕屍體會被人發現。如果屍體真在地窖裏,那麼能讓孫德求心安理得,讓屍體就那麼在地窖裏待著,那麼屍體有很大可能性是不完整的,屍體要是被肢解,而且被醃製處理,那偵查員在光線不足的地窖中辨識起來,就會有些難度,這會平白浪費很多時間,就算最後咱們找到了屍體,可以指認孫德求的罪行,法庭上的實證力,恐怕也要打一些折扣。更別提萬一咱們辨識有誤,讓孫德求把屍體轉移走了就更麻煩了。我們當務之急必需要速戰速決,最好的方案隻有我親自上陣。”江瞳搖頭,再次強調當前事態緊迫程度,已如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但這樣你太冒險了,萬一孫德求真的是凶手,他發現你了,你會有危險。”蕭支隊說。
“沒有那麼多時間猶豫了,等天色暗下來,就行動吧。”江瞳力薦。
“那我和你一起,我送你從山丘上下去。”估計江瞳是不會打消自己的計劃了,單軼隻有挺身上前道。
“好,我們也會布置警力在孫家周圍埋伏,一旦發現情況不對,大家就會衝上去確保你的安全。”蕭支隊無奈,同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