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號加六個F?看著好眼熟啊,這是什麼意思?”杜宇撓頭稱奇道。
“白色,井號打頭加六個字母,這是好像是色值的編號。#FFFFFF是純白色。”包法醫說。
“純白色代表什麼呢?”杜宇思索,忽然眼前一亮,高喊道,“莫非這代表了他的愛人姓白?”
“嗯,現在確實有很多人都會把愛人的姓氏或代表寓意的圖案紋到身上的習慣。”包法醫同意。
“但這也給我們傳遞了一個訊號。”江瞳打斷兩個人已經跑遠的話題,道,“這個死者,一定不會是一名流浪漢!”
“什麼?”剝皮專案的偵查組負責人驚愕道,“你是說,濮元偉不是流浪漢?可是我們經過好幾天的調查確認,濮元偉就是市內一個人盡皆知的流浪漢呀……這個我們調查的非常準確。”
“萬事沒有百分之百的準確度。”江瞳反駁,她順勢打開投影設備,在投影屏幕上投射出了幾張死者胃部解剖的細目照片,展示給在場專案組員看,她說,“而且就算濮元偉的的確確是流浪漢,那屍體也不會是流浪漢。如調查記錄所說,濮元偉已經在街上流浪近十年,那麼先暫且擱置流浪漢會不會紋身的事情,按照流浪吃了上頓沒下頓的生活情況,那麼他的胃髒情況一定是糟糕無比,可大家可以看一眼,細目照片拍攝的,是我們找到的屍體胃髒,這個胃髒明顯狀態非常健康,這是一個長年漂泊無依,饑寒交迫的流浪漢所無法保持的一種胃髒狀態,那麼問題就來了,假如屍體是濮元偉,一個流浪漢,落魄到會在天橋下被活活凍死,那麼他如何會具有保養非常良好的髒器,以及胃內明顯屬於高檔食品的胃容物?”江瞳說著,重點用劃線工具在投影出來的細目照片上框出了一些黑色,依稀可見為顆粒狀的胃容物,說,“這個胃容物,我覺得應該是牛排。”
“所以江法醫,你的結論是?”負責人問。
“按照目前屍檢的結果來看,我建議,我們不妨大膽猜測,死者不是濮元偉,而是一個姓白的,生活條件優渥,並且十分注重養生的年輕人。”江瞳結論。
“年輕人?”負責人再次詫異。
“嗯,年輕人,歲數應該不會超過25歲。”江瞳肯定。
負責人驚訝,當即翻看手裏的材料,發現在所有從法醫口徑的同步材料中,並沒有對死者年齡的信息,於是扭頭去看了一眼當時跟區域派出所,以及法醫部門確認死者身份的偵查員。
“我從各部門獲取消息的時候,派出所和法醫部門的人都告訴我說,當時因為對死者的基本信息已經非常全麵了,而且死者死因在核實以後,經法醫部門鑒定認證,確實死於凍死,所以當時負責屍檢的法醫就沒有對死者的真實年齡再進行過法醫學上的核實。”偵查員喊冤道。
負責人一臉無奈,如此情況造成的信息紕漏,他也實在怪罪不了負責信息收集的偵查員。
“這是我第二個要澄清的信息。”江瞳說,“死者的死因不是凍死,從我對死者的檢查來看,死者應該死於機械窒息。”
江瞳說這話,投影相片再次轉換,轉為了眼結合膜細目特寫和死者麵部鼻翼及腮部特寫。
“大家可以細致的看一下照片的情況,在死者鼻翼和腮部可以依稀看出有淺淡的片狀的青色區域,這並不是自然屍綠,這是由於死者被人捏住鼻子,捂住嘴巴阻止呼吸而造成的皮下淤血。”江瞳犀利指出,“隻是在最早屍體檢驗的時候,大家默認為死者是死於凍死,所以就在發現了死者顱骨股縫裂開以後,就立即停止了對死者真實死因的懷疑,所以才讓這句本已經被認為鐵定是意外死亡事件的屍體真實死因混淆不明。這完全是先入為主造成的錯誤指導。”
“那麼接下來我們該如何查起呢?”負責人很傷腦筋,一個剝皮凶手的案子還沒查利索,第二個命案又浮出了水麵,看著專案組員匹配而喪氣的麵部表情,江瞳心裏也是十分氣餒。
“我隻能說這次的案件,比較之前的屍體調包案,可能更加複雜。”江瞳說,“之前已經發現的屍體調包案屍體以及屍體檔案,我都一一複查過,所有的屍體都具有嚴重的腐敗的情況,屍體被發現的原因都是因為雨水衝刷,大部分原本被用於掩埋屍體的泥土被衝走,引來覓食的動物拖拽出屍體,屍體暴露,才被發現,像這次這般,直接被發現的情況完全沒有,那麼換而言之,那個中途冒出來,自認是死者濮元偉親屬的人,可能就很有調查價值。在這具不是濮元偉的屍體被找到後,對方肯定是被安排來認過屍,她看到一具完全陌生的屍體,居然沒有提出異議,這本身就存在很大的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