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不能光憑這些片麵推論就隨意判一個人有罪啊!一個人總有自己的好惡,對自己反對的事情免不了做出過激的行為,但這並不代表這個人就一定會犯罪殺人啊。”杜宇仍然在堅持,還在向專案組員的推斷發出挑戰,說,“那你的意思就是說郝冬是在他祖屋裏殘殺了那些偷獵者唄,你們申請調查證明去那兒搜過了嗎?找到可以證明他是凶手的證據了嗎?”
“搜查證剛剛申請下來,現在已經有人正在路上。等結果出來了你最好還是這個論調!”專案組員也有點上火,回嗆道。
會議室裏火藥味繼續升溫,技術支撐陣營與偵查陣營就郝冬是否是凶手的問題上發生了分歧。就在雙方對峙不可開交的情況下,江瞳突然開口插入了討論,她說:“我之前的住處旁邊,大概隔著一條街的距離,就是發展程度極其落後的拆遷區,我記得那片區域非常荒涼,基本沒有少有人煙,一到晚上,除了一些過路的車輛,幾乎沒人氣。”
“哈?”杜宇訝異,轉頭不解地看向自己似乎是在長他人誌氣的師父,露出一臉的費解神情。
“我記得當時站在我前麵租房的窗邊,往對麵看,隔著大概一個高架的距離,完全是兩種不同的景象,這邊高樓林立,那邊就是一片混亂的平房亂坡,確實是有一些上了年代的舊房子。記得以前解剖室還沒搬遷的時候,屍檢晚了,會搭郝師傅的車,他曾經說過他家有套祖屋就是在那裏,而且他有時間也會經常回去。”
“對了,在那麼大片平房荒廢區,基本都沒人住,也少有人會去,外加上那裏空間開闊,就算是有什麼聲音,也都會被吸收在大氣裏。”單軼補充。
“你們的意思是?也相信郝大哥會做出這樣的事情麼?”當聽到兩名戰友說出這些細節,杜宇內心的觀點有些動搖了。
“一切以證據為重吧。”專案組負責人說,“我們的人已經連夜去郝冬家裏搜查了,應該很快就會有結果。”
“好,我們等。”江瞳說。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在等待最終結果的期間,江瞳三人回到了省廳技術室,期間杜宇因為困倦不自覺睡著,這時,整個技術室裏就隻剩江瞳和單軼兩個醒著的人。江瞳心事重重,幾次踟躕想要跟單軼說話,卻在話到嘴邊欲言又止。
“江瞳,你覺不覺得用來裝白子誠的裹屍袋有點奇怪?”在江瞳幾次開口想要跟單軼說話都失敗過後,從回到自己地盤就一直對著電腦在研究的單軼主動跟江瞳說起了話。
“哪裏奇怪?”
“你看這個,我做了一個發現白子誠屍體的坑洞土壤和白子誠裹屍袋上黏附土壤成分的對比,發現兩者土壤的成分組成大相徑庭,其中最大的區別就是汞含量,在發現白子誠屍體的地方,汞含量極微,而裝白子誠屍體的裹屍袋上黏附的土壤卻有很高的汞含量。”單軼說,“另外我又回頭再次確認了,其他串並案件的屍體掩埋位置土壤也是含汞量很大的。不知道為什麼這次有這種區別,我猜想,是不是白子誠的屍體原先並不是被埋在殯儀館後麵的樹林裏,而是被人挪過去的。因為我注意到一個細節,據說白子誠的屍體是在警方第二次巡查樹林的時候才發現的。”
“嗯……如果是這樣,的確可疑。”江瞳認可。
“我覺得,剝皮凶手肯定不會是在確定好調屍目標以後才去殺人,應該是先殺了人,才反向開始尋找可以進行掉包的屍體,畢竟那種無親無故,又沒有任何死亡疑慮的對象很難找,所以凶手很可能是先把殺死的對象先埋在殯儀館附近的位置,等找到合適對象之後再屍體掉包,毀屍滅跡。”單軼推論。
“嗯……”江瞳仍然同意應聲。
“你有心事?”在說完自己的推斷過後,單軼發現江瞳有些心不在焉,於是問。
江瞳被意識到狀態出離的同時,也終於下定好決心從包裏把帶來的信封示到單軼的眼前,說:“給你電話以前,我收到的。”
“對方又聯係你了?”單軼一看江瞳手裏的信,當即條件反射地問道。
江瞳點點頭,說:“這次不是空信了。”
“嗯?”聽江瞳這麼說,單軼一時有點沒反應過來,隨後才回想起頭兩次信件的來源差別,於是理解,把信封拿在手上來回翻看,仔細檢查了一遍。
“紙張很普通。”單軼看了片刻,說,“你今天剛剛收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