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親臨哈密解積怨(2)(1 / 3)

這些所謂的別人不止是一個或者兩個人,而是相當的一部分,可以說是一個群體,這個群體的首領就是阿洪拜克老人。

阿洪拜克老人的全名叫阿克帕夏·阿洪拜克。長得不高也不低,不胖也不瘦,臉上有一雙深邃而又尖銳的眼睛,能看穿人的心思和玄機,在當地有很高的威望。

他不太輕易說話,也不過於出風頭,顯得非常深沉和內向。

他本人的個性影響了他的許多學生,都跟他一樣保持矜持和自尊,不願為了一點蠅頭小利而失去應有的尊嚴。

他非常討厭那種本無多少學問卻又不斷自吹自擂的人,討厭那種淺薄無知卻又爭強好勝而不顧廉恥的人。

他常常說空口袋是立不起來的,不管他怎麼喬裝打扮,總是立不起來的空口袋,沒有什麼真才實學。

他曾不客氣地嘲諷並指責過那些冒充學者而又胸無點墨的人。

他對那些依仗權勢欺壓老百姓的人同樣以歌唱予以痛斥,說這樣的人沒有良知和靈魂,隻不過是仰人鼻息的小人和木偶。

正因為這樣孤傲和正直,得罪了一些投機鑽營,見風使舵的人,在十年動亂中受到了侮辱和折磨,說他是牛鬼蛇神。

整他的人就是當年讓他演唱木卡姆的當權者,搖身變成了造反派的頭頭。為了顯示它的寧左無右的革命性,把老人當做槍擊的目標,還說老人是反動權威萬桐書的同夥,進行摧殘。

十年動亂結束了,這位見風使舵的頭頭並沒有受到應有的懲罰,依然還在執政部門,藏身偽裝,阿洪拜克非常氣憤,認為他就是摧殘木卡姆的禍害,應該受到應有的懲罰才對。

出於上述原因,還有許多難言的痛苦,阿洪拜克老人一直不願意接受當地有關部門的邀請,對他演唱的木卡姆進行錄音。

萬桐書初步了解到這些情況後,便和他的學生玉三江·阿裏來到阿洪拜克的家中,拜訪他,看望他。

他們早在1963年就因為錄製哈密木卡姆而相識相知了,成為了很好的忘年交的朋友。

如今他們又見麵了,自然喜出望外,感到有許多話要說了,有許多委屈要傾訴了。

在阿洪拜克的想象中,萬桐書可能早已不再人世了,早已被整得無影無蹤了。

可現在突然又出現在他的家裏,他懷疑這是不是夢,是不是幻覺。

因為他已經80多歲了,經常做夢,經常在腦海裏出現幻覺,他不得不這樣認為。

他老了,夜裏經常睡不著,經常神智恍惚地回憶往事,特別是那些傷害他很重的往事。

所以,他為了證實不是夢,抓住萬桐書的手使勁地捏,直到萬桐書大笑起來,他才相信這不是夢,是現實。

他又看到萬桐書給他送來了磚茶和冰糖,他更加相信來人就是萬桐書。

因為,隻有萬桐書知道他最喜歡這兩樣東西。他從眼前的這兩種東西上確認坐在他對麵的就是他最崇敬的木卡姆的搶救者——萬桐書。

還有一樣東西也讓他相信來人就是萬桐書。那就是放在他麵前的一把琴——彈撥爾。

他也知道萬桐書最了解他喜歡彈奏彈撥爾琴。更知道他彈此琴彈的最好。

他奇怪的是他的琴早已被那頭頭親手砸壞了,他現在沒有琴,萬桐書怎麼會知道他需要心愛的彈撥爾琴呢?

於是他問萬桐書“這把琴是新的?”他拿起琴撫摸著說,“是你買來送給我的嗎?”

“大師說對了。”萬桐書笑嘻嘻地說,“我最了解你對彈撥爾的感情,所以,特意給你買來這把琴,請大師笑納。”

“謝謝萬教授。”他無限深情地望著萬桐書,好奇地問,“你知道我沒有彈撥爾了?”

“對!”萬桐書點著頭說,“我已經知道大師的琴早被那人砸壞了,你很生氣,一直沒買琴,所以,我給你送來了琴。”

“你是我的知音啊!”他把琴撥動了一下,發出優美的琴聲,然後又說,“我早就說過,他們砸了我的琴,但砸不斷永遠的琴音,現在我的話證實了。”

“大師說的好。”萬桐書強調地說,“維吾爾木卡姆和演奏它的琴誰也砸不死,這是永遠的珍寶,砸壞珍寶的人,胡達不會饒恕他。”

“說的好啊!”他又盯住萬桐書不滿地說,“可那殘害我的頭頭並沒有受到處理,這又怎麼解釋?”

“已經處理了。”萬桐書嚴肅而又肯定地說,“我來這裏,經過了解,那頭頭幹了不少的壞事,殘害了不少民間的藝人,他的民憤很大,挫傷了很多木卡姆演唱家的積極性,我建議哈密縣政府嚴肅處理他。他已經被撤職調離了,離開了哈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