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天塌(1 / 2)

二零零七年的夏天,我至今十分清楚的記得,六月十二日的早晨,是一個星期天,剛剛吃過早餐,還沒有來得及計劃一下中午去哪兒消磨時光,突然間接到二姑姑的電話:“二姑,怎麼會想起給我打電話啊!”我笑嘻嘻的接了電話,剛換的手機,心情很是暢快。

“安邦,趕緊的回家來,你媽媽身體不太好。”二姑的聲音有些匆忙,好像是怕我多問又怕我不相信的語氣讓我的心裏咯噔一下,電視裏經常會有這樣欲說還休的鏡頭,這些都代表著一些不好的結果。

“二姑,怎麼了?我媽媽怎麼會身體不好,怎麼回事,我又不是小孩子,別騙我。”我站起走出宿舍,這是公司裏給我們這一批實習生租來的公寓。

“趕緊回來就是了,安邦,二姑還有些事,不和你多說了。”二姑說完就掛斷了電話,我有些懵逼的站在原地,看著手裏已經黑屏的手機,媽媽的身體不好,這不像是開玩笑的借口,不行,我得問清楚怎麼回事。

事情出奇的怪,所有家裏人的手機都是正在通話的狀態。

青島距離我的家鄉曹城市有八個小時的車程,當我回到家的時候隻看到了身上蓋著一層白布的媽媽。

“安邦,對不起,你媽媽真的是太突然了,誰都沒有想到會是這樣,送到醫院的時候已經不行了。”大姑哽咽著上前接過我的包,抱著我說道。

那一刻我是虛晃的,似夢似幻,一點都沒有真實感,真的是像做一個噩夢一樣。

“安邦,你爸爸在醫院輸液呢,你可要挺住,你家裏唯一的男生,媽媽不在了,要照顧好你爸爸。”

“安邦,想哭就哭出來,不能憋著,憋壞了身體的。”

身體圍繞著一張張悲切又充滿著憐惜目光的親人們,絮絮叨叨著所有可以安慰的話語,可是我依然一滴眼淚都沒有,真的,看著媽媽像是熟睡的臉龐,實在是哭不出來,心卻像是被一把生鏽的鈍刀一點點的割著,剁著,卻不知疼。

肯定是個噩夢,我在虛幻中被簇擁著抱著媽媽的骨灰,一直到在噩夢中送媽媽入土為安。

媽媽走了,整個家都失去了生氣,看著從醫院裏已經回來的爸爸,我嘶啞著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不相信媽媽會真的走了。”我蜷縮在沙發上,眼睛紅腫著,一直堅信這是個噩夢,我企圖用一場爆發來驚醒。

“兒子,是爸爸沒用,沒有發現你媽媽的病,醫生說要是早一點發現的話就好了,腦出血的時間太長了,我回來的時候你媽媽已經沒有心跳了。”消瘦,憔悴,消沉,是眼前爸爸的樣子,我都不忍心繼續的責問他了。

我說不出話來,剛剛四十二歲的媽媽竟然是腦出血而亡的,這是個多麼諷刺又沒有真實感的事情,真的是噩夢吧!

我們爺倆在各自的世界裏痛苦悲傷著,一直到一個月後,我接到了學校的電話,讓我回去青島去完成畢業論文,其實這隻是一個三流的專科學校,我也是在哪兒混天聊日,沒有理想和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