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在我心裏發了芽(1 / 1)

在秋天卷著小微風而來的同時,我和景色也迎來了一個令我們朝思暮想的人。時隔多少個日夜我已記不清了,我隻記得當知遇站我們麵前,微笑地看著我們,景色眼裏閃著淚花,她已經激動得說不出話。我心裏更為複雜,我以為再次見到知遇我會從容麵對,可是此時此刻,我突然不知所措。

麵前的少年黑了也瘦了,可依然遮不住那閃爍著光芒的俊朗。那好看的眉眼,熟悉的笑容,曾多少個夜晚覆蓋住我的夢魘,讓我一度沉迷卻又期期艾艾。

“兩個丫頭,不是看見本帥哥就激動得說不出話來了吧?”知遇調皮地望著我們。

真好,他還是那個愛說愛笑愛打趣我們的知遇,並沒有被我嚇得丟失自我。知遇的從容讓我的心平靜下來,但我隻是看著他笑並不說話。

“知遇,你去哪了?”景色的聲音有點哽咽。

知遇伸手撫摸景色柔軟的頭發,他笑道,“沒想到景丫頭這般想我,我真開心。”

然後他的目光越過景色朝我狡黠地眨眨眼。他是在告訴我,那件事他已經放下了,亦或者他根本就不曾放在心裏,隻是那橫生的變故擾亂了他的思緒,讓他不知如何麵對。

知遇消失的那些日子去了西藏,他一個人背著大大的旅行包坐了三天三夜的火車,中途轉了兩次車才終於抵達西藏一個不起眼的小鎮。他住廉價的賓館,吃難以下咽的食物,每天頂著烈日穿梭在小鎮的各個街道。在夜晚來臨的時候,趴在賓館的窗台上望著沒有星星的天空發呆。他想起那個叫路小藍的姑娘像著了魔似的在他臉上留下吻痕,回過神來竟發現自己的嘴角是上揚的。他一直覺得小藍是個充滿血性的姑娘,她總是覺得自己無所不能,所以在麵對任何事情,她總是第一個挺身而出,對那些疑惑的眼神不管不顧。他甚至無數次告訴自己要一輩子保護這個率真的姑娘不讓她受傷害。

他還想起那個一塵不染似仙子下凡的姑娘,她經常看著看著自己就紅了臉。這個單純的姑娘喜歡自己,他是知道的。隻是他不忍心去點破這樣一層關係。因為他太害怕失去,不能接受,亦無法拒絕,所以隻能假裝視而不見。她是小藍護在手心裏的公主,小藍對她的保護欲讓他都自愧不如。隻是這個姑娘終究不如他們想像中脆弱,就如這個暑假她一個人拖著大行李箱北上遊玩,意誌之堅定甚至拒絕了一再要求陪同的小藍。最後,她還是在小藍姑娘淚眼汪汪以及千叮嚀萬囑咐的擔憂眼神中笑著上了火車。

想起這兩個寶,他的心裏就像久違雨水的幹旱突然滑過一絲甘露,滋潤而溫暖。如今已是開學之時,景丫頭也該回來,那麼他也該回去了吧。念至此,他不自覺地笑出了聲,眼裏滿是期待。

我們在厚德路的必勝客裏感受久別重逢的喜悅。也許對我來說,那算不得是久別。

知遇一直在跟我們分享他在西藏的所見所聞,自始至終,他都是滿臉笑容。景色總算恢複了平靜,她滿臉通紅地望著知遇,一副小女人神態。我會心地笑,心裏卻有些微涼。有些發生過的事和出現過的人,我並不能夠當作未曾發生。這是擺在眼前的事實,容不得我忽略。

就算我和知遇彼此之間放下了心結,可有些東西還是在無形中產生了。如果非要我說,我情願拿景色當擋箭牌。我是一個多麼自私的女人啊,在感情麵前懦弱地選擇逃避。

“小藍,你話不多哦。”知遇突然把目光轉向我。

我笑了,“我在聽你說啊。”

他不說話了,別有深意地看了我一會,然後把目光收回去。

知遇會這樣說並不是沒道理,以往我們三個人在一起的時候,我總是最咋呼的那一個。不管大事小事是否發生在我身上的事,我都要像麻雀一樣嘰嘰喳喳地發表長篇演講。可是現在,我已然無話可說。我低下頭,趁他們不注意,自嘲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