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金寶月鬱鬱寡歡的在結拜姐妹的房門前,來來回回地踱步,猶豫著要不要進去,王九枝也正在屋內對著鏡子,看著頭上的大包。這包紮實在是太惹眼了,她不知道怎樣打扮,才能稍微掩飾一下。就在金寶月尋思著還是回去的好的時候,門開了。王九枝頂著一個梳偏了的發髻,像遊魂野鬼一樣無聲息站著。加上她頭上纏著的白紗布,要不是在大白天到訪,金寶月真的會以為自己撞見到鬼了。
“九枝妹妹,是何人偷襲了你,讓你頭頂開花,弄得如斯田地?”王九枝避重就輕地回答:“因禍得福,看看這是何物?”一個碩大的牌子,從她的腰後,給拽了出來,在某人的眼前不停的搖晃。
“呀?原來你去偷人家牌子去了,這牌子是誰的,你又是被什麼人打傷成這樣的?我本以為你已經放棄了,想不到你居然想出這種極端的辦法。你的勇氣值得人佩服,但是此路不通呀。”王九枝聽了,原本應急編好的一通瞎話,被這麼一嚇,全都給忘得幹幹淨淨。
“不對呀,這牌子是你偽造的吧,怎麼和我的不一樣。我曉得啦,你這幾天閑著沒事,做了一個假手牌要混進場,沒成功,被柳莊的護衛給暴打了一頓是不是。可是一幫男人對你這麼一個弱女人怎麼下得去這狠手。”
就見金寶月聲音哽咽,猛的抱住還處於癡呆狀態的王九枝。被抱住的傻姑娘,麵對這樣的狀況,嗬嗬地繼續傻笑,金寶月更用力地抱住她,就生怕一鬆手,她就要倒下去似的。她想到自己一路走到今天,也是很不容易,忍不住流下兩行熱淚。
王九枝等了一會兒,嗚咽的聲音幾乎聽不見了,才推開她。金寶月抬頭看到對方的臉色一點悲戚的影子也沒有。
“你沒有哭呀,那方才那聲音,不是在嗚咽嗎?”她趕緊掏出一塊手絹小心地順著眼眶,印幹臉上的淚水。
“外麵不方便,進來說話。”這回輪到王九枝,把搞不清。狀況的金寶月,給拉進了屋子。
“這牌子是柳莊主給我的,不是偷的,也不是搶的。我的頭是夜裏去茅房,燈突然壞了,我回去時候,伸手不見五指,走路絆倒,給石頭磕的。”王九枝想編一個天衣無縫的謊話,可明顯漏洞百出。沒想到金寶月對這個並不感興趣:“好的吧,就算你是自己弄傷的頭,這個牌子是如何得來的。”她從懷裏掏出自己的牌子,伸手向王九枝要她的牌子。兩個牌子一比對。王九枝才發現,自己的個頭要大,牌子上的紋飾也更精致複雜。金寶月的在其中一麵刻著名字和牌號。王九枝的就是個光禿禿的牌子,什麼身份記號都沒有。但是在牌子的正麵刻著一對麒麟,雄偉大氣,看得出工匠是下了苦功的。
“你帶著這個真的能進場嗎?”金寶月對發生在王九枝身上的一連串怪事,還是不敢相信。
“是莊裏的丫鬟給我的呀,她應該不會戲弄我的,要不我再找個下人來問問看。”金寶月搖搖頭,王九枝以為她對自己始終不願吐露實情,有些失望了。但是性命要緊,不光是自己的,還有可能威脅到金寶月的。她正苦思是不是要因此和這個難得這麼談得來的姐妹絕交。有三五個女子從她的門前走過:“你們聽說了嗎?柳莊主這屆又發了一塊免戰牌給某個人。”王九枝頓時豁然開朗,不顧金寶月的反應,一把奪回自己的牌子,衝到門口。幾個女子走得有些遠了。王九枝還是追了上去,揚了揚手中的牌子:“你們剛才說的免戰牌,是這塊牌子嗎?”
“哎呀媽呀,你是誰呀?這副鬼樣子。”幾個女人迅速散開,以為遇到了瘋婆子了。等大家站住,定過神來,有人拍拍胸脯嚷著“嚇死我了,我以為要咬我呢。”其中有個膽大的,好奇的看了看王九枝手上的牌子。她夠著脖子似乎要看個仔細,王九枝慢慢地把牌子遞了過去,那姑娘還是不敢伸手去接。金寶月不急不緩地從遠處走來解釋道“她不是瘋子,就是頭上受了點傷而已。剛才我進她房也被她嚇到了。”眾人都舒了一口氣,把王九枝圍了起來,仿佛看到了街邊耍猴的小販,一雙雙眼睛裏充滿了好奇和疑問。
“這牌子真的是免戰牌嗎?什麼是免戰牌?”金寶月儼然一副大當家的架勢,替王九枝問話。一個身材纖細的女子回答:“這個我們也隻是聽說,在大會上有時會有德高望重或者其他某些原因不能比武的貴賓,擁有免戰牌。不是每一屆都有,見過的人也不多。我們也不知道那個牌子長得什麼樣兒?”王九枝想如果手裏的就是免戰牌,她不得不坐在那貴賓席上,其他人會怎麼想,那個莊主柳宿山這樣安排,就不怕群雄不服,大會上出亂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