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屆以武會友,出了這種意外。柳莊主不得不重新反省自己莊內的采取安全保密措施,是不是漏洞百出。他很想再大規模徹查一下來莊裏做客的武林豪傑,但是那樣反而會引起更多江湖人士的懷疑,覺察出他們的莊內真的藏著什麼見不得光的秘密。
於是他向在場的所有人宣布,他懷疑陸天涯是他以前一個斷交的朋友派過來,故意破壞大會來的。原來坐在貴賓席上的很多人,都了解一些林府和柳莊的過往。有人覺得這種說法,有些道理。也有人覺得事情沒這麼簡單。不過,所有人都看出來,陸天涯不是個刺客之類的人物。刺客是不會刻意在大會上顯擺自己的本事,得到那麼多的關注,讓大家都印象深刻地記住他的。
對柳莊主丟出這麼一套說辭,解釋當天發生的騷亂。本來還挺淡定的林伯棟,肺都要氣炸了。都認識幾十年了,就算他們過去有什麼不愉快,到了這個年紀也應該風輕雲淡了。沒想到管得了自己管不了別人。很明顯這個早就交惡了的舊友,這麼多年過去了,還是對他不依不饒,不放棄任何的機會和場合黑他。
有心撮合侄女和林伯棟外孫結親的夏夫人,對這樣的解釋特別不能接受。難道她看走了眼,周大江真的是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野小子,就是武功俊點,其他什麼都是空的?斬青絲看出夏雪的心思,已經撲到了陸天涯身上。這一點也不奇怪,要是她當年也遇到這麼一個青年才俊,她也未必就會是現在的斬青絲。她沒有戳破這層窗戶紙,她覺得柳莊主所說的話,未必可信。這個陸天涯的功夫,絕不是能讓人隨隨便便差使。那番話,不過是用來掩人耳目,遮蓋真正的事實。
吳大海也搞不懂,莊主為什麼要這麼黑他的外公。幸好他用了化名,他想起了一個酒友的話,多個朋友多條路,多喝老酒少生事。他這次出遠門,太不順利了。看上的姑娘,沒有一個拿他當回事;結交的朋友,不是欺騙他,就是背叛他;好不容易和親人相認了,居然不是皆大歡喜的結局,還卷入了是是非非之中。
吳大海還站在某地,不知如何自處的時候,林伯棟靠到跟前對他說:“孩子,這件事情我一定要查個清楚。我們還是先保持點距離的好,有不少人已經懷疑你是二龍幫的人。你自己還是小心為妙。”吳大海見連外公都拋下自己走掉了,心情就更加鬱悶。他一個人在莊子裏,閑逛。
周圍不少柳莊的護衛都在收拾殘局,要是在平時,熱心的他一定會上前幫忙。現在他隻是一味的任自己的身軀,東遊西蕩。走了一陣,他感覺後麵好像有人在跟著他。當他轉過身的時候,又看不見什麼可疑的人。
他看到眼前不遠處有座假山,那裏人煙稀少,是個藏身的好去處。他假裝自己已經不在意,朝那邊直走過去。在山石的一個嶙峋拐角處,他把身子一轉,停靠在石縫之間。
隱隱地有個女子的腳步聲,由慢到快,噠噠地傳到吳大海的耳朵裏。他想象中的那個女子的臉,並沒有出現在他的眼前。一個紫衣的女子,配著一把長劍,站在風中,飛揚的長發把她的臉遮蓋了一半。在她的劍鞘中段刻著三把金燦燦的飛刀,表明了她的身份。她就是讓吳大海一見難忘的意中人夏雪。
“是你,你跟著我做什麼?”吳大海等夏雪站定,看清了她的臉,好奇地問道。夏雪看到吳大海往假山跑,正中她下懷,對突然竄到麵前的吳大海一點也不驚慌。
“你是不是和之前那個大鬧賽場的陸天涯相熟?”夏雪探了探頭,看到四下無人,直接追問吳大海。
“怎麼說呢,我也是進了柳莊才結識的他,不比你們其他人多知道他的事情。要不我也不會好好的待在這裏。早被當做同黨給抓了去審問了。”
“那你知道多少?方便告訴我嗎?”夏雪一點也不氣餒,還是死盯住吳大海不放。吳大海在夏雪的臉上看到了關切的表情,他想這個女孩這輩子是和他無緣了。他索性好人做到底,成全他們,“我就知道他是湖州人士,父親是商人,有個弟弟也和他一起習武的。就這麼多。你要真想了解更多,還是找柳莊登記信息的仆人問一問比較好。”吳大海不知道陸天涯告訴他的,有幾成是真相。但是夏雪這麼努力地低聲下氣的找他這個粗人問話,他總不能讓人家女孩太失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