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師徒兩人，秉燭夜訪，飛刀門門主張如燕，大感意外。
“師妹風塵仆仆，聽說在外風餐露宿，這麼晚上來此作甚？”張門主的寑室緊挨著練功房，王九枝早就被屋外獨樹一枝的擺設，吸引住了。還賴在屋外，看鑲在門框上各式各樣精致的小刀。斬青絲隻是靜靜地看著師姐臉上的表情，張如燕雖極力強撐，但麵對執著又好事的師妹，還是敗下陣來，擠出一絲苦笑。
“我知道你遲早會發現我不對勁兒。如果來找我問個清楚，為何還要帶上你徒弟？她能幫上什麼忙呦。”王九枝聽門主提到她，慌忙收斂起花癡樣，垂手而立，一臉嚴肅。等待師父決定她的去留。
“師姐，你的練功房是先師特意為你建的，裏麵練功所備的器具，應有盡有。我不過想帶徒弟，試一下她的身手。大庭廣眾比武，對她來說還不是時候。”張如燕一愣，一時答不上話。斬青絲繼續說道。
“當然我今天主要目的，還是來找你的。但你萬一給我吃了閉門羹，我也得有個台階下呀。這麼多年了，你還不了解我。”張如燕鬆了口氣。
“王九枝，你自行去隔壁，扔飛刀去，有十個扔中靶心，再來這裏找你師父。”
王九枝應了一聲，就躲進練功房去了。裏麵伸手不見五指，她從懷裏掏出個火折，借著微弱的火花找到了一盞掛在門邊的長明燈。然後依次點起屋內所有的燈。整個屋子亮如白晝，王九枝看清了四周的一切。
兩個木人上畫著人體幾個主要大穴。兩木人中間是一排排遠近不一的靶子。王九枝在一個角落裏發現了滿滿一箱的飛刀。她並不著急練習。在屋子的另一麵，劄著幾個穿甲的草人，有的草人已經殘破不堪，有的還是全新的。在己經破損的衣甲上，清晰可見一道道劍鋒劃過的痕跡。王九枝抽出自己的佩劍，在上麵也比劃了幾道。她發現自己在那凹凸不平的甲麵上，隻留下柳葉般大小的條條。在其他狹長的劃痕托襯下，顯得格外猙獰。她老老實實撿了十把飛刀，找最近的一個靶子扔了過去。
大概是聽到徒弟，刷刷地扔飛刀的聲響。斬青絲和門主張如燕的低聲絮叨，漸漸變大聲了，但還是辨不出兩人談話的內容。王九枝東一扔西一扔，後來幹脆搬了木箱，坐在邊上。一箱子飛刀扔完了，靶子上沒幾把刀。十之八九都在半途墜落。散了一地。王九枝捏捏雙臂，上麵的肉鬆垮垮的。
“徒弟，我們可以走了。”斬青絲看見練功房由幹淨整潔，一下子變得這樣雜亂。眉毛氣得都豎起來了。她一甩手就熄滅幾盞燈。那飛刀就像紮中了王九枝的屁股，她突然像上了發條的機器，滿屋子的撿飛刀，然後拚命在往木箱裏放。趙青寧並沒消氣，叉著雙手在數靶子上飛中的小刀。看來斬青絲把戲言當真了，要核實徒弟飛刀的命中數。
就在王九枝以為大劫難過，不死也要脫層皮的時候。門主張如燕紅著眼眶也走了進來。
“練有絕世武功又若何，世間的苦痛煩擾一樣也不會少。”說著說著門主慢慢滑倒，兩眼一閉，在師徒倆眼前不醒人世了。斬青絲當場就傻掉了。王九枝上前伸了兩指在門主鼻前。
“師父，還有氣呢。”她當下就想下手拍門主的臉。
“你幹什麼？”斬青絲以閃電的速度攔下了，王九枝舉在半空的手。
“我想叫醒她而己。”她很想向師父解釋，她的手法輕柔又有一定力度。她小時候常被父親使來敲背，力度稍有不對，就要挨罵。
斬青絲用力掐了師姐的人中，張如燕猛抽一口氣，從昏迷中恢複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