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山打獵,下水摸魚,王建國和康凱兩個半大小夥子跟著一群知青在東北這旮旯待了兩年,除了開墾幾畝荒地之外,吃的都是山上采的木耳、蘑菇之類的菇菌,還有打獵來的麅子、野兔、山雞,有時候還能整個大野豬祭一下五髒廟,自然長得又高又壯,膽子也越來越大,那瘋起來誰都管不了。
他們還記得他們來的時候是秋天,秋天的時候要趕冬荒,山裏的人們要大量的打獵,風幹了肉之後,用來渡過大興安嶺漫長的寒冬,所以這趕冬荒是件大事,大事不允許他們這些剛來的青瓜蛋子參與,免得誤了大事,整個屯子都要一冬天忍饑挨餓。
濃密的山林子老村長提著耳朵千叮萬囑的不讓這幫子知青去,說什麼他們城裏人沒方向感,進了林子就分不清東西南北,跟迷宮似得走到哪裏都是一個樣,還得勞煩他們一大群人進去找,這不是給人添麻煩嗎?既然黨和國家讓他們來下鄉鍛煉紅心,那就好好守著一畝三分地鍛煉紅心吧,這可是考驗一個人的耐心和毅力,至於打獵之類的活還是交給他們村裏人比較安全,等明年混熟了再去林子裏打獵。
老村長這麼說是有一定道理的,那大興安嶺的林子那麼大,先不說迷路,就是裏麵狗熊、老虎、野豬之類的危險動物那麼多,幾個城裏人剛來了什麼都不了解,就不分輕重的要進山裏玩,可是隨時都會出人命的,這趕冬荒是爭分奪秒的事,在這節骨眼上你說是去找人還是不找?
但是老村長說的話不中聽,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年輕們可是不幹了,這不是明擺著歧視城裏人嗎?城裏人咋啦?城裏人來這裏就是要鬥天地,戰風雪,練一身鋼筋鐵骨的,自然是有什麼髒活累活危險活全交給他們就行了,於是老村長越說不能去,這幾個人心裏越刺撓的想去,各種不服的跟老村長較勁,但是老村長就是死咬著不允許任何人帶著他們進山林,不行就武力解決。
小年輕在城裏鬥人鬥習慣了,一聽武力解決就武力解決,剛來的知青刺頭和年齡五六十歲老村長動起手來,這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老村長一個人直接拍趴下了十個,並且撂下話來,什麼時候能打贏他了,什麼時候才能進山打獵,被老村長這麼武力鎮壓了一次,這一幫子知青倒是消停了幾個月。
幾個月之後,剛來的時候的新鮮感和興奮早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日複一日的枯燥,秋天一過很快就是冬天,冬天大雪封山,沒辦法出門,出門撒泡尿都能凍成個冰棍,更別提上山去玩了,這才是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這讓剛來的知青們很是遺憾,這整天整天的除了看鵝毛大雪就是掃雪,連一畝三分地的莊稼都看不著,讓幾個年輕稚嫩,精力旺盛,又雄心萬丈的小年輕的心根本穩定不下來。
他們是來練紅心,鑄鐵骨的,怎麼一來就跟孫子似得貓在屋子裏,還白吃白喝的,這像什麼話,最起碼他們也要自力更生,不給屯子裏的人添麻煩啊。
幾個月之後,春天一到,這山上的雪就化了,不僅動物活躍起來,人的心也跟著活躍起來,尤其是一棵棵樹冒出了綠芽,又開了花,那叫一個萬物複蘇,草長鶯飛,人不出去走走,豈不是辜負了一年一度的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