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少主!”
李夢陽迷迷糊糊之間,聽到一個很熟悉的聲音,在呼喚著,而自己的身體,則被人劇烈搖晃著。
“怎麼回事,我究竟死沒死啊?”
李夢陽正在腦海裏問著,卻有一陣“叮叮當當”,是兵刃交加的響聲。
李夢陽條件反射地直起身子,向聲音發出的方向看去,卻是一道布門阻擋,李夢陽發現自己,原來身處一個帳篷之內。再低頭看看自己,身上的傷勢,竟然都愈全了,而且還穿著一件銀色戰甲。
李夢陽的腦袋,瞬間錯亂了,自己分明是跳下殘海崖,墜入萬丈深淵,如何又到了這個帳篷,難道是被人救起。
正想間,耳旁熟悉的聲音,再次響起。
“太好了,少主,你終於醒了。”
一個灰發老者,走到李夢陽的旁邊,聲音有些震顫。
李夢陽真覺得奇怪,這個一直呼喊著自己的老者,為何聲音如此熟悉,將眼去看,卻是一股積壓心底的怒火,瞬間爆發,也不問話,右手發出強勁的元氣,就朝那老者打去。
老者見李夢陽醒來,心裏正是高興,全然想不到,他竟然會攻擊自己。饒是自己身手敏捷,李夢陽這拳怒火而至,稍欠些準頭,側過身子,也就避開了。
但李夢陽這一拳,所發出的拳風強勁異常,竟然是把整個帳篷,拔根掀起。
“左文侯!你這個奸賊!”
這灰發老者,可不就是左文侯嘛。
李夢陽死裏逃生,此刻見到左文侯,真是滿腔怒火,不可遏製,從躺著的床上,跳將下來,正要撲向左文侯,卻是突然發現,自己竟然是身處一個戰場之中。
原來周圍,都是武卒和武尉們,揮舞著兵刃,在互相交戰。
隻見藍色衣服的武卒們,約有五百餘人,正結成一條陣線,攔截從前麵坡上,衝下的黃色衣服的武卒們。
李夢陽識得,身穿藍衣的都是柳川城的自家人馬,而身穿黃色衣服的武卒們,胸口繡著一個白鶴,約有兩千餘人,不斷地向自己這邊衝擊。
“白鶴家徽,是白鶴城田家!”
李夢陽對自己的敵人,是再熟悉不過。
雖然被李家武卒們阻擋,一時過不來,但從場麵上看,李家現在身處下風,有幾處地方已經被黃衣武卒們,打出突出部,這攔不住是早晚的事。
“田無宇這個混蛋,被爹打傷,還不乖乖的回去治療,不知好歹的來偷襲我們。”
李夢陽眼看著藍色的人群裏,不斷有人哀嚎地倒下,組成的防禦陣線,被黃色的洪流,不斷衝擊著,一點點地向後移動,不多時就已經快到自己這裏了。
“田家的武卒們,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剽悍了,我們的武卒竟然抵擋不住?”
李家武卒向來是廣陽郡內,最為強悍的軍隊,以寡敵眾,還取得大勝,是習以為常的事情。
而白鶴城的武卒,雖然也是郡內的強兵,但比起李家武卒,總是差了一截,此刻以五百對兩千,照理是算不得被圍攻,但從戰鬥中看去,明顯是田家武卒們,更為強勁。
“少主,你瘋了嗎?還是你腦袋被撞,還有些神誌不清啊?你怎麼可以對大哥,出如此重手。”
一個黑發老者,忽然出現在李夢陽右邊,一臉的不解,出聲質問道。
“這個聲音,也很是熟悉。”
李夢陽聽得聲音,轉頭向右邊看去,這人卻不是周烈武嘛!
“此人在我彌留之際,屢屢羞辱,現在還出現辱罵,我李夢陽豈能幹休!”
李夢陽怒火盛起,張口就罵道:“周烈武,你這個狗賊,拿命來!”說罷,雙手運起元氣,就要朝周烈武打去,卻不料被人從後麵,架住雙肩。
李夢陽一時被製,連忙用元氣去掙脫,卻被對方拿住要緊之處,竟然是動彈不得。
“少主,你怎麼越發糊塗了?難道真是那天受傷所致?”
背後一個蒼老的聲音,幾乎是帶著哭泣之聲。
這個聲音,不是宗政平海,還能有誰!
“宗政平海,你這個奸佞小人,我恨不得把你們三個,碎屍萬段!”
李夢陽嘶吼著,晃動身體,想把宗政平海甩開,卻是被他死命按住,掙脫不開。
這時,左文侯倏然竄上,一隻手按住李夢陽的肩膀,神情嚴峻,對他說道:
“少主,期間的誤會,我已經能略知一二,我隻能說現在的情況,與你之前所知道的,全然不同。我們三人的罪責,等有命擺脫田家的追兵,再降罪不遲。現在你眼前的武卒們,都是柳川城的生死兄弟,少主要先為他們的性命考慮吧。”
說完,左文侯放開手,向李夢陽身後,使了個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