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穩住,呆著在雲梯上不要動!”
一名穿著白色鎧甲,左胸上繡著一隻白鶴的低階武帥,高聲大喊道。雖然境界不高,但他是鄧茂白旗軍的首席戰將,統領不在,他便成了前線不指名的最高指揮。
“你,速去鄧統領處,告訴他柳川城上,一個敵軍都沒死,剛才的箭矢,都被敵人繳獲了。我們尋求弓箭手支援,將對方壓製住,才好登上城牆。”
同樣身穿白色戰服的中階武尉,說了一聲“是”,便向身後的軍陣跑去。
“該死的,竟然會在城牆上挖土坑,這個是誰的鬼主意啊。”
這名田家武帥,詢問了幾個僥幸退回雲梯的武卒,將城牆上的情況,大致了解了一番,正要再開口說些什麼,身後驟然響起,“嗖嗖”的弩箭聲音。
噗嗤,噗嗤。
寒光隻是一閃而過,瞬間就有兩名武卒,在心口處中了弩箭,從雲梯之上,狠狠地墜到地麵上。
“怎麼弩箭手,這麼快就來了?”田家武帥正在喃喃自語,卻突然看見,兩名魏山城的武卒,被射了下來,心頭一驚,馬上轉過頭,朝著後麵就是破口大罵:“混蛋!你們的眼睛都瞎了,怎麼打起自己人來……不好!是敵人從後麵偷襲,盾牌手護衛,全部都從雲梯上下來!”
田家武帥這一轉頭,竟然發現自己與本陣之間,彌漫起濃厚的白煙,形成一道深不可測的幕牆一般,而那些弩箭就是從這白煙中,激射而出的。
原來,當年修武界的李夢陽,剛一坐上城主之位,就立刻著手暗道的修建,並且已經判斷出,柳川城最大的敵人,一定就是白鶴城的田家,所以西邊是最可能,麵臨敵軍進攻的位置。
就預先在三門之內,挖了十幾條暗道,尤其是西門為重點,一直通到離城牆半裏處,並且在出口的地方,設置了滲入靈玉的精鐵斷隔,隻能從暗道內部打開,外麵精心偽裝好花草泥土,根本就發現不了。
當然,還有一條更長的暗道,從城主府的地下,一直挖到了南門外三裏處,是用作逃跑用的,誰叫修武界裏,平陸城的呂伯符,是他李夢陽的老丈人呢,女婿有難,自然要去嶽父大人府上避一避的。
不過成也暗道,敗也暗道,那個紈絝少主,自以為妙計可安天下,有了這些暗道後,就高枕無憂,開始了花前月下的風流生活了,反而放棄了部隊的加強,直接忽略野戰的重要性。
而李夢陽知道修武界的那個自己,精心準備了如此妙的暗道,心裏也是一陣竊喜,正好將那幾個壇“吹有煙”,分配暗道裏的武卒們,命令他們在得到自己的暗號時,就立刻放油起煙,將敵人本陣和攻城的前線,分隔開來。
然後在得到自己第二個暗號時,那些躲在暗道裏的弩箭手,立即出暗道,將身上所攜帶的弩箭,全部射完後,就從暗道裏撤回到城內,最後將出口封死,讓敵人就算發現了這些暗道,也無法利用。
在李夢陽精心布置下,第一個暗號發出在箭雨過後,而當城牆上的敵軍,被肅清一空時,第二個暗號,也隨即響起。
這些弩箭手,都是李夢陽令左文侯,精心挑選的,大多數都有武尉的修為,這些人戴上口罩,躲在白煙裏,毫無後顧之憂地發射弩箭,真是一箭一個,不是中了心口,就穿過了腦袋。
雲梯上的武卒們,甫一見兩名魏家武卒中箭而亡,那還需要田家武帥的命令,早就紛紛往下爬去,離地麵近的武卒們,更是縱身躍下,趕緊躲在已經列成一排的鐵盾後麵,保住自己的小命。
戰場上以性命,博取武戰功勳是武卒、武尉們,必須的使命,但是白白丟性命,卻是任何一個正常人,都不會去選擇的。
隻可憐那些,先前跑得最快的,還以為箭雨掃蕩過後,輕輕鬆鬆就可以搶得頭功,現在還在雲梯高處的武卒們,連爬帶跳的往下去,卻敵不過數百隻冰冷的奪命寒光,被白煙處射來的弩箭,一下一個,都從雲梯上射死下來。
於是更多的武卒,選擇了一躍而下,跳到地麵上的人群中去,但這樣一來,地麵上的武卒們,就倒了大黴。
“上麵的人,不要跳下來!保持防守陣型,不要破壞!”
田家武帥,似乎已經看到之後的場麵,及時地高聲呐喊,阻止那些武卒們,無所顧忌地跳下。
但性命攸關,連白鶴城黃、白兩旗的武卒們,都已不再聽命令,更加妄論那些別家的武卒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