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回京(1 / 2)

正值晌午,峽穀內的陽光刺得人睜不開眼睛,幾隻雀鳥站在枝椏子上,嘰嘰喳喳的亂叫,擾的人頭疼的緊。

伸手從身邊摸到一顆石子,朝著那群雀鳥丟去,雀鳥受了驚,紛紛撲扇著翅膀飛走。

嶽離枕著手臂躺下,瞥了眼下麵依舊空無一人的官道,昨晚得到消息,說是連長平今天便會抵達皇城,清晨便會路過這個峽穀。

抬眼看了看亮堂堂高懸的太陽,看來,又是養了一幫廢物。

白皙的手指輕揉著發脹的太陽穴,休息一下吧,誰知道那廢太子長平什麼時候才能來?

這樹皮粗糙不平,睡著實在不舒服,不知過了多久,睡意才遲遲襲來。

迷迷糊糊中,耳邊響起了激烈的廝殺聲。

嶽離眉頭一皺,隻得起身,驅趕走那寥寥睡意。

再往下看時,隻見那方才空無一人的峽穀,一下子多出來幾十人,各個騎著高頭大馬,廝殺在一起。

目光草草掃過那些奮勇殺敵的將士,最後定格在一人身上。

他手持一柄長劍,一身戎裝,劍眉星目,模樣好看的很。

那便是廢太子長平。

他雙目幽深,殺氣騰騰的盯著眼前將他團團包圍的黑衣人,手中的長劍似遊龍般,招招奪人性命。

心中略數了下黑衣人的數量,估計以他們殺敵的速度,少說也得一刻才能結束這場廝殺,如此,倒還是可以稍稍小憩一會的。

重新躺好,伸手摘了兩片樹葉遮在眼前,今天的太陽實在是刺眼。

最後一個黑衣人倒地,連長平從他胸膛中抽出長劍,血珠子沿著劍刃滴在泥土裏。

“王爺,自走出邊境,咱們就不斷遇襲,這已是第六撥了。”站在連長平一旁的隨行校尉,憤憤的將手中的劍丟至一旁:“這分明就是不想讓王爺活著回到京城。”

三年前,先帝駕崩,一封遺詔廢除太子儲君,貶降為安平王,傳大位於二子連長瑾,而後,連長平又被新皇遠逐邊境戍邊,邊境苦寒,且戰亂不斷,王爺曠世奇才,帶領他們屢屢擊退敵軍,立下軍功無數。

如今,邊境穩定,周邊小國再不敢前來騷擾,邊境大軍也擴充了好幾倍,全軍上下,以王爺馬首是瞻,邊境百姓也是十分愛戴王爺。

一月前,皇上派人送來聖旨,說是太後大壽,讓王爺回京賀壽,還有,邊境苦寒,這些年苦了王爺雲雲。

他們雖隻是些打仗的粗人,不懂他們的彎彎繞繞,卻也是明白皇上這道旨的深意,無非就是怕王爺傭兵自重,想把王爺調回去,放在眼皮子底下盯著。

縱然他們百般阻攔,可王爺還是接了旨,一路奔波趕回京城。

可如今,人還未到京城,便接二連三的遇刺,顯然他們是低估了皇上,他分明是想在路上便解決了王爺,這要是回了京,一舉一動都在他們眼皮子底下,王爺豈不是更危險?

沾滿鮮血的利劍搭在死去的黑衣人身上,一下一下的擦掉血跡,一雙幽深的眸子如寒冰般,你便如此迫不及待的想要除掉本王,我的好皇兄!

“此處距離京城不過百裏,過了這個峽口,不遠便是人口密集區。”將劍放回劍鞘,連長平語氣毫無波瀾:“所以,這一撥應該是最後一撥了。”

皇上要裝兄友弟恭,自然隻能暗地裏除掉自己,入了京城,耳目眾多,他便不能派人劫殺了。

抬頭望天,陽光刺得他眼睛生疼,可他還是固執的繼續盯著那太陽看,入了京,皇上便有更多的機會名正言順的除掉自己。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誰知道他能不能贏得這場勝利?

眾人依舊憤怒難平,卻也沒再說話。

抬手拿掉覆在眼上的樹葉,放在嘴邊,勉強吹出幾個聲調,怎麼如此刺耳,之前見璃洛吹的時候挺好聽啊!

嫌棄的丟掉手中的樹葉,嶽離翻身下樹。撣了撣衣擺的褶皺,氣定神閑的朝著連長平等人走去。

腳下橫七豎八躺著的殺手的屍體,解決的倒還挺快,這廢太子倒也不是完全無用的。

“站住。”

身形一滯,目光從屍體上移開,嶽離注視著出現在眼前的侍衛,這是在對我說話?

那人長得勉強算是清秀,但臉上沾染了血跡,和他眼中不加掩飾的殺意,看著倒有幾分駭人。

本欲不理會他,繼續向前,但那侍衛卻抽出利劍,滿是威脅的意思。

唇邊勾起一抹冷笑,嶽離不緊不慢的從廣袖中掏出一把折扇,一下一下的敲著手心,稍稍後退幾步,見他稍有鬆懈,猛然上前抬腳狠狠的踹向他的腹部,直叫他飛出去數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