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熙帝入了輪回,怕是無法知道事情的起因了,這可如何是好?
惜坐起身子,如絲綢般的長發落在軟榻上,看著下麵縮成一團的仙童,惜煩悶的朝他擺擺手,冷聲道:“自己去領罰吧。”
仙童重重磕了個響頭,說了句弟子告退,便退出了大殿。
偌大的宮殿一下子隻剩惜一人,她蹙著眉,赤腳走在冰涼的地板上,幹淨的琉璃地板如同一麵鏡子般,映出惜的身影。
她掌管生死閣數千年,從沒遇到過這種情況,一時間真是毫無頭緒,惜實在想不通,為何會有人的經曆與運簿上記載的不同?
盡管心中有這萬千疑惑,但她也深知,此時的當務之急是讓一切趕緊恢複原狀,以免節外生枝,天下大亂。
惜正想的頭疼,大殿的門卻被從外麵打開,進來的人一身藍袍,手執玉骨扇,風度翩翩。
這是天下四海之主,玄暝。
九重天的天君之子,更是惜一直以來最為親近的師兄、
玄暝站在門口,看著佳人赤足,心中有些無奈,更多的是心疼。
“你這一遇到難題就赤足履地的習慣時候能改過來啊?”玄暝無奈的搖搖頭,語氣中滿是寵溺。
焦頭爛額的惜聽著這聲音,轉過身看見玄暝,絕美的臉上綻出一抹微笑:“師兄,你來了。”
玄暝走到她麵前,彎腰將她抱起,一路走到軟榻,將她放在狐皮上。
“隻不過是在地上走幾步,我可是堂堂一介神君,怎會如此嬌氣!”惜躺在軟榻上,看著玄暝緊張的樣子,不覺得心中好笑。
玄暝無言以對,隻能搖頭,她太過倔強,他也無可奈何,隻能任由她折騰。
“知道我說不過你。”玄暝站在塌尾,藍袖朝著空無一物的身邊一揮,竟憑空出現一尊玉凳。
坐在惜身邊,玄瞑開口道:“其實我今天來,是為了南陵一事。”
惜盯著他看了半晌,笑道:“師兄的消息還真是靈通,我身為憫禍宮的宮主也是剛剛知曉,莫不是上頭那位又算出來的?”
上頭那位自然指的是二人神通廣大,無所不知的師父,天君了。
玄瞑輕搖骨扇,不否認。
“還真是什麼都瞞不過他啊!”惜看著屋頂雕刻的祥雲花紋,語氣中滿是毫不在乎。“那老頭派你來教訓我的?”
她總是和天君唱反調,這一次她的憫禍宮出了這麼大一個簍子,他不逮著好好教訓她一頓才怪呢!
“父皇平日裏最寵你,怎麼會教訓你呢?”玄瞑心中不由苦笑,你這丫頭也不是會接受教訓的人啊!
惜對於玄瞑所說的‘寵’嗤之以鼻,跟在天君身邊上千年,她還真沒體會出來。
“那你來幹嘛?”
既然不是來看她笑話,又不是來教訓她,莫非是來給她出點子的?
玄瞑知道,聰明如她,怎會猜不出他此行的目的,也不再拐彎抹角,直接說道:“父皇知道你對此事毫無頭緒,所以就給你出了個主意。”
惜興致勃勃的撐起腦袋,她倒要聽聽是什麼好法子。
“派你下凡,助廢太子重登帝位。”玄瞑將話說完,惜臉上慢慢凝成冰霜,下凡!
天族規定,神仙不得在凡人身上動用法力,所以,下凡執行任務必須經過天火灼燒天眼,寒冰凍封法力,變成一縷孤魂,借凡人之軀在人間重生。
她還真以為是什麼好主意呢,到頭來還不是變著法的教訓她嗎!
“不僅如此。”玄瞑似有些於心不忍,但也無可奈何,隻能繼續說道:“父皇要你五日之內,讓廢太子登位,若如不然,便消除神籍,想要重列仙班,必須重新修煉。”
消除神籍!
惜不由的冷笑出聲,這老頭也太狠了,好歹她也是他親傳的弟子,真能如此狠心。
“小惜,你放心,師兄會在天宮替你周旋,便是失敗了,師兄也必會保你周全。”其實他也覺得天君此舉過重,不過,便是五天之內小惜完成不了,他也有信心保住小惜。
“這倒不用。”唇角上揚,那與生俱來的高傲自信,讓玄瞑一瞬的失神。“看守人間禍福生死本就是我的職責,如今出了錯,我便有責任彌補它,更何況,我可不想讓老頭小瞧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