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裏依舊靜悄悄的,嶽離從房頂跳落在地上,小心翼翼的推開自己的房門。
房間裏一片漆黑,與離開前一般無二,嶽離伸手扯下麵紗,正欲摸黑去裏間休息,房中卻霎時被燭光照亮。
嶽離心中一驚,難道被人發現了?
手下意識的摸著袖中的短劍,嶽離朝著燈光處一看,驚呼道:
“王爺?”
桌上點燃的燭火在白牆上映出影子,火光搖曳,照的桌旁坐著的男子臉上陰晴不定。
連長平一身錦繡玄服,頭戴墨玉冠,腰間墜著一條雕刻精美的白玉,他褪去威風凜凜的鎧甲軍裝,換上華麗朝服,更顯得豐神俊朗,高貴不凡。
“皇上不是在宮中為王爺大擺接風宴,王爺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嶽離本摸著短劍的手鬆開,又走近連長平兩步,彎腰施禮。
手邊的茶杯裏冉冉冒著熱氣,隱約有一股清香飄散在屋內,連長平拿起茶蓋,輕輕的撇開茶水上飄著的茶葉,似漫不經心的說道:“本王回府後,聽小廝說你晚飯都沒用,便歇息了。本王心想,先生莫不是在此住的不習慣,故特意前來探望,誰想,這屋中竟空無一人。”
茶蓋合在茶杯上,發出一聲脆響,連長平打量著嶽離他身上的一身黑衣,目光突然變得銳利:“不知,先生去了何處?”
嶽離低頭看了眼自己衣衫,倒是真讓人免不了懷疑。
“在下一人在府中著實無聊,所以就想去故地一遊。”
故地?
連長平站起身,他說的故地莫不是指的····
“看來王爺猜到了,在下去的正是早已無人問津的璃府舊宅。”
兩人相對而立,嶽離如實告之,並未有所隱瞞。
燭火明亮,融化的蠟燭像一滴滴淚水一樣滴落在燈盞中。
良久,連長平輕聲問道:“那裏如今怎樣了?”
嶽離想起璃宅的慘淡模樣,不禁搖頭,歎息道:“殘垣斷壁,破敗不堪。”
雖是意料中的答案,但親耳聽到,心中還是覺得格外淒涼。
物是人非,人力難為啊!
“王爺,可知在下為何出府需避開府中侍衛?”見連長平神遊,嶽離覺得有必要提醒他一下現如今他們所麵臨的處境。
連長平目光變冷,抿唇沒有說話。
嶽離知道,他一定早就想到回京後會麵臨這樣的處境。
“這表麵上王爺您的府邸,其實這府中的人大多是皇上的耳目,我們的一言一行皆被他掌控,如此處境別說我們的大事,便是自保都成問題。”
連長平雙手背於身後,語氣多是無奈:“便是知道又如何?如今本王勢單力薄,如何與他抗衡?”
“若王爺信得過在下,那便將此事交於在下。”嶽離朝他彎腰拱手,這麼些天,他日日見連長平行禮都已成習慣,倒也沒剛開始的那般的不情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