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地圖現世(1 / 2)

天空仿佛被拉在了眼前,周圍吱吱呀呀地不知道是什麼在吵鬧,周圍並沒有傳來想象當中的一切都被燒焦的氣味,隻有渾身酸痛的四肢在透露著,一切既非夢境也非幻象,都是真真時時的發生過的。

紀墨在睜眼之後,又恍惚了片刻,聽著耳邊飛速流動的血液發出轟鳴聲,從巨大慢慢消失,眼神才終於慢慢聚焦了。

他這是在哪?

他為什麼會在這兒?

他又在幹什麼?

腦子似生了鏽般周轉不動,每想一個問題,大腦都像陳舊的齒輪卻要強行轉動般,發出吱呀摩擦的聲響,還伴隨著巨大的摩擦感。

腦中的記憶似乎被清空了,紀墨躺在地上,對著一片空白的大腦,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直到腰間傳來一陣劇痛,才將紀墨從這種近乎迷惘的狀態中狠狠地抽了出來。

是啊,他受傷了,受了很重的傷。

他是為什麼受的傷?之前是在和誰戰鬥嗎?雲夢澤君又去哪裏了?

對啊!雲夢澤君去哪裏了?為什麼就他一個人!

想到此處,大腦突然從一片空白變得生疼,似乎在強製他不要去想這些事情。

臉上有涼涼的濕意,紀墨抬頭望望天,向看看是不是下雨了,不然自己的臉上怎麼可能會潮濕呢?

可是,已經聚焦的雙眼明確地告訴自己,晴空萬裏,陽光大到晃眼睛,哪來的什麼雨水。紀墨想告訴自己不過就是什麼生理性的鹽水吧,別在意,大哈欠也是會流的,不是嗎?

但是,一直在積壓在胸口的鈍痛,痛到讓他喘不過氣來,甚至痛到讓他自己流出了所謂的生理性鹽水,自己可以當年被雲修塵擊落之後蟄伏十年都未曾流淚之人啊。

這一切終於讓紀墨無法再自欺欺人了,有些事實不得不承認。

紀墨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到現在這個地方來的,但是紀墨記得那瞬間將他包裹起來的火焰,燃燒的那般熾熱,卻帶著近乎溫柔氣息將他送出了層層包圍。

而那個將他送出包圍之人,此刻卻不在他身邊了。

紀墨從一開始就知道,那是用生命燃燒的火焰,那麼大的範圍,那麼炙熱的溫度,那般凶猛的氣勢,從一開始,雲夢澤君就為給自己留活路。

耳邊還回響著那句“徒兒,活下去,活下去。”但是,那個用生命護他之人,卻已經不在他身邊了。

紀墨未用手去捂眼睛,就這麼直直盯著太陽,讓陽光耀著眼睛,讓眼淚毫不遮掩的流下去,沾濕了衣領,打在自己濕漉漉的心上。

自父母去世後,從未有人對他似雲夢澤君這般好,雖說兩人一直以師徒相稱,但是,之間的關係,更像是父子。

已經失去過一次家人的紀墨,此刻不得不再次承受第二次失去自己父親的痛苦。

紀墨無言地流著淚,像是要將這一輩子的眼淚都流幹,心裏變強的欲望也是膨脹到之前無法達到的高度。

軟弱之人,誰都保護不了。

隻有強者,才有資格守護身邊之人。

以我三尺青峰,護所親之人百世安寧。

紀墨隻是安靜地流著淚,嗚咽都是哽咽在喉,如受盡了委屈自己舔舐傷口的小獸般,倔強但卻悲傷滿溢。

直到,紀墨覺得這一生的淚都流盡了,紀墨眨眨已經幹澀的雙眼,從地上緩緩坐起。

這一刻,他又是那個天不怕,地不怕,沒有弱點的玄天劍神了。

雖然滿身血汙,但是確是眼神堅定,目光如炬,那鋒利的氣質,甚至超過了以往。

紀墨未花多久時間,便找到了之前雲夢澤君和雲夢七大家戰鬥的地方。

隻因為方圓五百裏都燒成了一片焦土,路上的路人都在談論這件事,隨便問一問,便可以知道當時所戰鬥的地點在哪。

紀墨踏入那片被灼燒過的土地,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明明昨早自己也在此處的,但是,看著眼前的景象,卻隻是在一遍遍地提醒他,物是人非了。

紀墨未多感慨,加快了步伐,想尋找雲夢澤君的影子,哪怕隻是一片殘餘的衣料都好,紀墨也想找到關於雲夢澤君的一些物品,好帶出去安葬。

但是,事實是如此殘酷,紀墨即使不斷地加深加大精神力的探查範圍,能看到的除了焦黑色的土地還是焦黑色的徒弟,這麼大的範圍內,竟然是,什麼都未給他留下了。

就在紀墨大汗淋漓,打算帶著絕望的心情離開時,紀墨卻突然看到一張紅色的絹帛自空中向著他飄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