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花苞開成完整的花朵以後,那首領不能動彈的感覺瞬間消失了,空氣中那沉重而粘滯的感覺,瞬間變成了一種溫暖而馨香的味道,讓整個人的神經都放鬆了下來。
但是,這並不是讓人輕鬆的事情,當那個首領看著那個從花中綻放而出的女子時,清楚地感覺到了心口停跳的感覺,那是一種極其怪異的感覺,明明眼前的女子美豔不可方物,看起來更是溫溫軟軟的,絲毫沒有殺傷力。
那是水一般的透亮無邪,但是卻在那個首領心頭像是壓下了沉沉的石塊,沒錯,明明花香醉人,明明容顏絕美,卻隻在心頭留下了像是磐石一般的壓迫感,這讓人費解,但是卻也讓人有了規避危險的能力。
那首領看著眼前的這一切,第一次生出了退意,就算是剛剛手下被那看起來恐怖百倍,更加瘋狂地攻擊著,殺戮著,他都沒有絲毫退意,但是,當這個名為瀟湘的女子出現以後,他卻相反的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脅。
這是一種生物對於危險即將到來的天生的規避,沒有任何道理,卻準確無比。
當那個首領可以移動之後,他腦海中根據形勢得出的第一個判斷並不是對著紀墨的空檔衝上去,斬殺紀墨的人頭。
而是即刻返回,他要將這個情況報告給本家的人知道,這個情報極為重要,如果他死在這裏,那麼之後,雲夢七大家與紀墨的交鋒,說不定會落了下乘。
本來雲夢七大家就並未打算放過紀墨,所以即使今天除不掉紀墨,那麼之後也一定會想辦法處理紀墨的,而且現在的紀墨,首領並沒有把握可以與之一戰。
那麼,保存實力並向本家傳遞情報,這才是最重要的,也是最優化的選擇。
待紀墨與瀟湘根本不在乎周圍情況,慢悠悠地交流完以後,那首領已經撤出了相當遠的距離了。
那首領甚至已經探測不到紀墨的氣息了,才漸漸地減緩了步伐,讓體力可以稍微恢複一下,準備下一次地快速趕路,隻有合理地分配體力,才能讓有限地體力跑出最遠的距離。
依那首領的判斷,現在是一個緩一下體力的好時機,所以,他選擇了減緩了步伐,但是又不是完全停止。
就在此刻,那個首領先是聞到一陣醉人的花香撲鼻而來,而後便是有紅色的絲狀花瓣開始在他四周飛舞起來,先是隻有一片兩片,數量極少,但是這已經讓那首領感到了大事不妙。
那個首領當即再一次加快了步伐,想要逃離這種情況,卻發現似乎是個不現實的狀況,那紅色的花瓣開始向著他的方向越積越多。
最後竟然是形成了一道紅色瀑布一般的情況,將他的去路擋住了。
那首領帶著視死如歸的表情向後看去,便看到了那個美的讓人恍惚的女子。
一雙羊脂玉足,白皙誘人,未著任何東西來阻擋那派旖旎的風光,那女子此刻漂浮在半空中,向著他緩緩走來,步子輕盈,體態柔媚,遠看楊柳扶風,近看步步生蓮。
但是,這般美好的人,隻是來給他送上地獄的通知單而已。
她的手那麼柔軟,甚至還帶著淡淡的花香,她的皮膚溫度偏低,觸到略略有點冰涼,卻讓人舒適地毛孔微張,她的聲音那般好聽撩人,聽著讓人渾身酥麻。
這般美好的她,用她的雙手,輕輕地撫上了眼前男人的額頭,對他笑的深情繾綣。
真是夢中才會出現的美好場景,讓人迷戀不舍。是啊,倘若是這樣的人,命給她,又有什麼不可以的呢。
那男人似乎是被什麼定住了,隻是安安靜靜地望著想她緩緩而來的女人,然後看著她溫柔地撫上自己的額頭,而後,整個世界都變得安靜了下來。
從此凡世的喧囂和熙攘都與他無關了,他隻需要前往那個美好而讓人寧靜的世界就好了。
那個本來脊梁挺地直直地男人,就在紅衣女子的輕輕撫上他額頭的瞬間,整個身體便像失去了控製一般,直直地倒在了地上。
而那紅衣女子的指尖,此刻有一根長長地絲線連接著那個男子的頭部,而後,她輕輕一用力,那絲線便帶起了一個完整地像是人的模樣的半透明的藍色物體。
那藍色的物體在空中輕輕浮起,從一個蜷縮著的狀態,慢慢變成了一個舒展的狀態,等到那個藍色的半通明物體完整展開之後,便可以一眼看出,那是一個成年男人的魂魄,而看輪廓,顯然就是剛剛那個男人的。
瀟湘指尖一抹紅光閃爍,便向著那根與那男子頭部相連的絲線飛去,那絲線便隨著光線瞬間斷開了。
而那男子的身體也隨著開始漸漸失去了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