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蔚風此刻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雲天宇便轉身向回走去,他還得和其他幾位家主探討一下一會兒的包圍路線,然後趕緊布置一下,好一會兒再一次蹲守紀墨。
至於蔚風,他現在雖然表麵上看不出來,但是,雲天宇知道蔚風內心自然是情緒難平的,他也是從蔚風這個年紀走過來的,即使表麵上看起來再穩重端莊,但是,內心底年輕人的心氣是很難讓人釋懷的。
蔚風此刻因為顧忌這自己家主的身份,肯定不會哭鬧或者說是失落消沉什麼的,畢竟身後還有整整一族的人在等著他去領導,如果他此刻有點其他不好的舉動,就是將這一整個家族往死路上逼。
而蔚風自然是不可能這麼做的,因此就算是有再多地不滿和痛苦,他現在也隻能雲淡風輕的接受著,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因為,他的命他的情緒,從來都不隻是屬於他一個人的,他要為自己這條命負責。
同樣都是家主,雲天宇自然知道其中的心酸與苦楚,特別是蔚風的年紀還那麼小,要背負這麼沉重的負擔,當真是難為他了。
但是,現在不是停滯不前的時候,所以要去接著討論情況,可是,帶著蔚風過去,並不一定會起到很好的作用,此刻心緒不平的蔚風,去聽著各種策略,隻會讓心情越來越糟糕。
所以,雲天宇打算隨他去,他如果願意來參加討論就來,如果不願意隨便找個地方調整一下狀態也是好的。
雲天宇知道,蔚風並不是個多矯情的人,他隻是需要一段短暫的時候去調整自己而已,之後他又會是那個機敏聰慧的黎家家主了。
於是雲天宇獨自轉身離開,並沒有叫上蔚風一起的意思。
蔚風看著雲天宇的身影,也很快地參悟到了雲天宇的意思,他是在用一種別的方式在安慰自己,他黎蔚風雖然年紀尚輕,但是也是一家的家主,不適合像個小姑娘一樣哭哭啼啼地被安慰。
這種時候,隻需要給他一點時間,他就很快可以自己化解現在的情緒,不是有多願意,而是他肩上的擔子要求他必須要盡快化解。
對於雲天宇給他留出一定地空間讓他自己去消化情緒這件事,蔚風是感激的。
而一直跟在雲天宇身旁的雲夢溪此刻卻並沒有像往常一樣隨著雲天宇離開,而是站在原地扭頭看著蔚風。
一雙琉璃般透亮好看的眼睛裏,卻看不出什麼感情,隻是看著而已,像是在看一件物品一樣。
蔚風見雲夢溪還留在原地,便向前走了幾步,站在了雲夢溪身前,然後將手中的紫色手絹遞了上去。
“多謝夢溪姑娘的手絹,此刻已經不流血了,蔚風來將手絹還給夢溪。”蔚風雖是家主,但是對於雲夢溪說話的時候,語氣當中卻是相當平等的態度,並沒有居高臨下的感覺。
可能是因為,蔚風和雲夢溪年齡相近的緣故吧,也許也是因為蔚風其實對於雲夢溪抱著一種很欣賞的感覺。
即使雲夢溪對於蔚風永遠都不像對著各位家主一樣禮數周全,恭敬而嚴謹,但是蔚風對此並不是太在意,還是很欣賞雲夢溪。
一是雲夢溪與自己相近的年紀,讓蔚風有一種親近感,同是身在高位的人,又年紀相仿,蔚風總覺得雲夢溪是會比其他人更懂自己的感受的。
二來,就是雲夢溪卓越的做事能力,蔚風在還未成為家主的時候,雲夢溪就已經算是雲天宇手下的得力幹將了,而這幾年來,更是幾乎成了雲天宇手中最鋒利的一把刀,刀鋒所指指處,所向披靡。
蔚風希望自己手底下也可以有像雲夢溪一般得力的助手,幫自己來分擔壓力,畢竟,一個人要苦苦支撐著一切,對他來說,還是太累了,即使從來不說,但是,累這種事情卻不會消失。
雲夢溪斂了下水光瀲灩的眸子,並沒有伸手去接蔚風遞過來的手絹,而是語氣疏離地問道:“黎家主,這手帕已經沾了血汙,連洗都未洗,黎家主就將其還了過來,是黎家主擔心夢溪除此之外再沒有手絹可以使用了,還是你們黎家的禮儀教化就是如此呢?”
這話說的當真是渾身上下都裹滿了刺,聽在耳朵裏,卻紮的內心生疼。
蔚風送手帕的手就這麼尷尬地待在了空中,而雲夢溪看著蔚風的樣子,卻並不打算去接這手帕幫蔚風解了這份尷尬,也是,如果願意幫他化解尷尬,那麼一開始又怎麼會去可以為難他呢?
蔚風隻是感覺越發地看不懂雲夢溪這個人了,他至今都不知道雲夢溪為何會對自己抱著莫名其妙地敵意,明明自己對她還是欣賞不已的,但是雲夢溪似乎對此一無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