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墨的輕微停頓並沒有逃過驅夜的眼睛,即使,這個猶豫和停頓短暫的常人難以察覺,驅夜還是看出來了。
“沒什麼好猶豫的,本大爺一個人就能把你打趴下,用不著來聯合鳳羽。至於是不是故意誘騙你過來拆光牢這件事,本大爺的實力還不至於這麼個小玩意都拆不掉,你別想那麼多,做你該做的。”
紀墨一瞬間有一種被人扒光了一副放在陽光下展覽的窘迫感,他在驅夜麵前似乎是透明的,驅夜可以透過他這幅皮囊,看到他皮囊之下的所有情緒和想法,似乎就連內髒當中的血液流動方向都能看的一清二楚地惡心感。
紀墨其實一直明白的,在絕對的實力麵前,所有的計策和謀劃,都隻是跳梁小醜的滑稽表演,驅夜的能力在那邊實實在在地擺著,自己居然還在懷疑驅夜是不是要利用自己來救鳳羽,紀墨難得的覺得自己是不是個智障。
但是,這種自怨自艾的情緒,並沒有持續太久,因為驅夜已經開始念叨了:“你快點行不行?到底你我急著救人,還是你急著救人啊。”
紀墨聽完驅夜的話一瞬間回神,而後手腳利落地卸下了困住了鳳羽的光牢,紀墨其實在光牢撤下的一瞬間,還是忍不住做出了防禦的姿態,畢竟自己還是有點害怕的,而身體的就根據本能做出了反應。
紀墨清晰地聽到驅夜嘴巴裏的一聲嗤笑。這讓紀墨感覺到很難為情。
但是,好的方麵是,確實什麼都沒有發生。
驅夜沒有從背後襲擊過來,鳳羽也還是那麼懨懨的趴在原地,不要說攻擊紀墨了,連抬頭看紀墨一眼的興趣都沒有。
紀墨見確實沒有危險,便利落地割開自己的手指,讓指尖的血珠飛散在空中,而後快速地畫著符咒,將飛散出去的血珠,重新組合成一個完整的符文,而後,雙手翻轉,結下契約印記,直直地定在了鳳羽的頭頂。
契約定下的時刻,結契的雙方會有情感上的一個共通,紀墨不自覺地顫抖了一下,但是,鳳羽依舊是死氣沉沉的樣子,看來,驅夜是真的快把他給說死了。
“怎麼?你不結給死契?明明都出了血,結給保護的契約算什麼意思?”驅夜問著紀墨。
“為什麼要結死契?我的一生不見得有多長,為什麼非要把鳳羽給束縛住。”紀墨反問到驅夜。
“那你也不該結這麼個保護的契約,這沒有主次的契約,你要怎麼去驅使鳳羽為你做事?”驅夜繼續問道。
“我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收服鳳羽的,雖然想,但是沒那個能力,所以也就不想了。”
“但是,本大爺現在明明給你幫助了,你怎麼就不爭氣呢?”驅夜問道。
“說白了,鳳羽不是一般的死靈,他是有獨立思想和情感的,他本來就是自由的,我收服他更多的是想要給幫手,還不是多個奴隸。再說了,結下死契或者是驅使的契約,可以強行驅使的他一時,後麵呢?說不定哪天就被符文給反噬了,畢竟,鳳羽又不弱。”
“你目光還是挺長遠的嘛。不過,自由什麼的,這麼聖母白蓮花的話你都說的出來,你是什麼惡心女性向話本的女主角嗎?”驅夜懟人的技能依舊日天日地。
紀墨表示心中隻能淤積著一口血,並不能吐出來。
於是紀墨堅定不移地以行動表達自己的不滿,對方並不想和你說話,並留給了你一個孤高決絕的背影。
“收了鳳羽就快走了,擺什麼擺?”驅夜看著紀墨不想理自己的身影,嘖了一聲說道。
紀墨覺得驅夜雖然話說的很難聽,但是道理還是有的。
紀墨上去,撫摸了一下鳳羽頸項間的焰羽,輕聲安慰了幾句,便將鳳羽收入了契約之中,之後,就隻能看到紀墨左手腕處一個金紅色的契約印記,而鳳羽已經消失在了這黝黑而滾燙的空間當中了。
“現在,我們能出去了嗎?”紀墨回頭問了下驅夜。
“馬馬虎虎吧,先去見個人。走吧。”驅夜還是那副不屑地表情,對於紀墨所做的一切也隻給出了馬馬虎虎的評價。
其實,紀墨知道,驅夜挺滿意的。
紀墨到現在都記得自己做血契之時,驅夜陡然升高的壓力,雖然很快就壓了下來,但是,紀墨還是感覺到了,驅夜是害怕自己給鳳羽做死契吧,紀墨想,如果自己當時有任何做死契的架勢,現在估計腦袋已經搬家了。
驅夜這個小賊貓,雖然嘴上毒的要死,但是,還是相當在乎鳳羽這個朋友的吧,至於,為什麼非要紀墨收了鳳羽,紀墨當時是不太明白的,直到與鳳羽經曆過很多事情之後,紀墨想,驅夜是真的在用自己的方式愛護著自己這個朋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