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小子還擱著給我裝昏呢?一桶涼水下去,我就不信你起不來了。果然就是在裝。”剛剛潑了紀墨一臉水的一個大叔在繼續喋喋不休地說著話。
而紀墨先是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然後開始環顧四周,並沒有在意眼前這個一直在罵罵咧咧說著什麼的人。
這個地方,人馬川流不息,商鋪鱗次櫛比,各色商販,鋪麵,應有盡有,看在路上走著的的樣子,似乎也是平和而從容的樣子,每個人臉上的雖談不上都言笑晏晏,但是,好歹沒有性命相關是的驚恐和苦楚。
而眼前這個兩層樓高的地方,似乎是一個飯店的模樣,紀墨分辨到纏繞在空氣中的,一縷縷飯菜的香味,那菜籽油加溫之後飄起的嫋嫋香氣,還有蔥段花椒下鍋之後煸炒出的香味,紀墨都聞得清清楚楚。
而這樣凡塵的生活氣息,紀墨已經很久沒有見到了過。在感受到的一瞬間,都有點反應不過來。剛剛還在一個死寂到可怕的地方,以為自己可能就此了結一生的時候,居然突然出現在了這麼一個有著煙火氣息的地方。
說實話,紀墨到現在還在懷疑自己看到的是假的的,覺得自己可能是到了地府之後,看到的地府的景象,畢竟,剛剛那個溺水感是那麼真實。
“嘿!你小子什麼情況,真他麼是個傻子嗎?我到說了這麼半天了,你怎麼就不回應我一下呢?”說著話,那人就用腳踢了踢紀墨。
恍惚中的紀墨被這一觸碰,終於將注意力重新轉了回來。
他看向了這個從開始明明存在感就很高,但是自己並不想理睬的男人。
一張黝黑的臉,臉上胡子並不是十分旺盛,但是也修理的不是十分幹淨,參差不齊的緊緊貼在下巴上,看起來非常邋遢的看樣子。
而在沒有袖口遮擋的手臂上,紀墨看到了星星點點,大小不一的斑點,再結合飯店的位置,這斑點應該是被濺起來的油所燙傷後留下的痕跡。這人的身份應該是店裏的廚師,結合這店鋪的大小,這一個人如果又當掌櫃又當廚師應該經營不過來。
所以,這人的身份應該就是個單純的廚師身份,沒有其他身份夾雜在其中,自己應該在這個地方躺了有一段時間了,所以,掌櫃的害怕耽誤生意,讓這廚師過來趕人了吧,紀墨看了下日頭的高度,發現,確實差不多是該上生意的時間了。
“喂。你小子是個啞巴還是個聾子啊,我都問了你這麼多句了,你怎麼就不回我一句呢?”那廚師估計是被紀墨無視地沒辦法了,覺得紀墨可能是有殘障所以才會一直傻愣愣地坐在原地,然後四處張望。
可是,這也不對啊,不管什麼人,就算是啞巴聾子,被人用水潑醒了,總是得咿咿呀呀的發出點什麼聲音吧,哪有這麼一動不動坐在原地的。
就在這個廚師打算使用暴力把這個年輕人直接拖走的時候,眼前這個年輕人卻突然開口了,聲音清單好聽,這廚師也沒讀過什麼書,也說不出什麼好的詞語,隻是感覺是種非常舒服的聲音,聽起來就像是夏天裏浸泡在涼水裏的西瓜,你隻是看到就會覺得無比幸福。
這廚師搖搖頭,將自己這些無關的情緒晃出去,現在的問題是,這麼個長相清秀,聲音也好聽的小哥,剛才為什麼不理他,還有怎麼才能把這個人從店麵門口趕開。
“喂喂喂,你能說話,你聽見,剛才為什麼不答應我啊!故意找事的嗎?”那廚師將手插在腰上,努力做出凶狠的樣子。
其實,在紀墨看來,這廚師的戰鬥力也就是顛鍋的程度,看起來一雙胳膊肱二頭肌和肱三頭肌都十分發達,但是,都是長久顛勺練出來的,也就隻能顛勺,打架的話,這身肌肉也就起個裝飾和嚇唬別人的作用。
所以,這在廚師看起來凶狠的動作和神態,在紀墨眼中看起來隻不過是一個瘦弱的小動物,在勉強用強大的外表來支撐著自己嚇唬嚇唬別人,免得自己被傷害。
這般可憐的模樣,讓紀墨對他剛才做的那些事,也沒有那麼多計較了。
“兄台誤會在下了。在下隻不過是突然間醒來之後,一切都在暈眩,看不清也聽不清,不知道兄台說了什麼,這才久久未回答兄台的。這剛剛好一點,聽到兄台的話語,就自然是會回答了。”
那廚師看著紀墨一張清秀的臉,表情也是真誠而卻沒有掩飾的歉意,一瞬間就把剛才的火給滅了,也沒辦法嘛,人家剛醒來暈啊。不是誰都和自己一樣強壯,看這個小夥子,瘦瘦高高的,也不怎麼黑,一看身體就很虛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