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悉悉索索地聲音就像是導致整個大壩坍塌的白蟻洞一樣,在一點一點地蠶食著沈石葉的注意力和自信心,明明自己在那邊如此拚命,自己的友軍不為自己加油助威也就罷了,但是,怎麼能說出這種他會敗這種話呢?
沈石葉一轉頭掃視過眾人,那竊竊私語地聲音一瞬間就停了下來,但是,他分明從很多人的眼中看到了擔憂,還有懷疑“喂!你就是不行了吧。”
那些他所謂的盟友的眼中,分明就是這麼寫著的,但是,他們現在沒人說出來而已。
等沈石葉回頭繼續和紀墨對峙的時候,那像是螞蟻啃食木頭的一般的聲音再一次冒了出來:“不行就不行,怎麼還瞪人啊……”
“噓,你小聲一點,他聽見了怎麼辦!”
“他聽見就聽見唄,反正本來就是他自己不行啊。”
“啊呀,都說讓你小聲一點了,你看,他看過了了。好可怕!”
沈石葉似乎聽出了這些聲息的來源,等他看過去時,他們再次閉上了嘴巴,而當沈石葉將目光投向那個門派的領導者時,對方隻是對著沈石葉輕輕地笑了笑,並沒有做出要製止他們門派的弟子胡鬧意思,或者是想對沈石葉致歉的意思。
沈石葉感覺到此刻的心中才是真正地冰涼,與紀墨的對決涼的是身體,是一種對於未來強者的敬畏,但是,他的盟友所做的事情,涼的卻是心裏,雖然本來大家都清楚這個聯盟就不是個多牢靠的東西。
他們所有人能聚齊在這個地方,隻不過都是因為紀墨這一個共通的目標,都是為了紀墨手中的種種寶物,是為了同一種利益的驅使,他們才會形成聯盟。
雖然,沈石葉明白他們的聯盟的聯係是為了利益,根本沒什麼情分可言,也想過他們之後會因為分贓不就而大打出手,但是,現在,紀墨還好好地站在這個地方,他們共同的目標還在!他們居然就已經出了這種互相算計的心思。
而戰鬥在第一線的他,看到這種情況實在是讓他心寒。
本來打算拿出全部力量一戰的沈石葉突然就沒了戰鬥下去的力量,與其自己在這裏全力戰鬥,落得個重度傷病,最後被這群狼子野心的家夥,把什麼東西都給分盡了,徒留自己和自己的門派付出這麼大代價,卻什麼都得不到的結果。
那麼,還不如保存實力,讓誰都上去戰鬥一番好了,這樣,誰都受點傷,也不怕互相打的時候,他們又打不過誰了。
沈石葉心中血液一涼,心思一轉,將那本來已經攻擊上去的銀線狠狠地向後撤回,這一下反噬到自己,瞬間口中鮮血噴湧,而那包裹著紀墨本來盤根錯節的銀線,瞬間就消失地無影無蹤了。
紀墨本來已經蓄滿了力量,打算好好地戰鬥上一場了,但是,哪裏想到對方竟然突然就撤退了!這打的是哪門子的算盤?
雖然對方撤退了,但是,紀墨也不敢掉以輕心,生怕這是對方耍的什麼花招,就是為了讓他放鬆警惕,好殺他個趁機不備。紀墨可不打算上這麼愚蠢的當。
這麼想著的紀墨,根本沒有打算撤下防備的打算,而是繼續觀察著事態的發展,想看看這幫人,還能再玩出個什麼子醜寅卯來!
於是,紀墨就像是被封印在一塊巨大的紫色玉石當中似的,安靜地停留在半空當中,時不時地放出點紫色雷電劈向地麵,嚇得人一陣顫抖。
而沈石葉則是接著吐血,像是被什麼不得了的力量擊中了一般,快速地向後退了幾步,而後被門中弟子一把接下,瞬間就圍了上去,擔憂地問東問西。
“掌門,掌門,你沒事吧!”
沈石葉看著身邊一群天真無邪地,擔憂交加的眼神,緩緩地揮揮手,又咳嗽了幾聲,再次咳出了幾口鮮血。
這可把扶著自己的弟子們嚇壞了,趕忙就又是遞手絹的,又是幫忙順氣的,生怕沈石葉被血液給卡住了氣管,不能順利地將血液排出,導致呼吸障礙。
“沒什麼大事,你們不要慌,讓我去見見墨掌門他們,我們怕是要重新商量一下了。”
那幾個怕是沈石葉的關門弟子,一個個都眼神關切地看著沈石葉,現在又慢慢地將沈石葉扶了起來,將他扶著走向了墨意那邊。
沈石葉對著那玄服男子略略一施禮,便說了起來:“墨掌門,老朽這一下,實在是元氣大傷,怕是不能再和紀墨再戰了。本以為是個沒什麼本事的黃口小兒,哪想到,還是有些道行的,都是老朽技藝不精啊,竟是被那小子傷到了元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