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乎是一瞬間的事情,紀墨明明確確地看著本來飛馳過去的唐大力在騰空的當頭,一瞬間停頓了下來,而後整個人像是被折斷了雙翼的鳥兒一般直挺挺地就向著地麵墜落了下來。紀墨甚至能聽到骨頭與地麵相撞時,所發出的那讓人心裏一咯噔的聲響。
紀墨趕忙衝過去扶起了唐大力,想確認他有沒有事,而唐大力隻是眼睛微微睜開,對著的紀墨不知道在呢喃些什麼,仿佛中邪了一般在隨意說著胡話。
紀墨猛然回頭將視線轉向那個監工,誰知道那監工隻是撇嘴一笑,而後大搖大擺地轉身離開,同時大聲說道:“年輕人,別那麼衝,在這個地方,我有一千種方法讓你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紀墨一而再再而三地忍耐著,紀墨以為自己可以忍耐很久,但是,在現在,看到這發生的一切之後,紀墨覺得自己可能要打破自己的誓言了,紀墨雙手攥拳,將唐大力輕輕地放在地上,打算現在就上去找那個監工算賬。
氣勢已然成形,一股柔弱的力量卻在此刻搭上了紀墨的手臂,紀墨趕忙回頭,就見唐大力已經眼睛都睜不開了,還在用最後的力氣說著:“別去,別去,他有東西。”
紀墨側頭看看那已經隻剩下一個小點的監工,又看看已經連話都說不了的紀墨,還有在旁邊被嚇得有點發懵的蕭翟,最終還是一拳狠狠地砸在了地上,而後選擇背起了唐大力,同時喊上蕭翟,打算先找個地方安頓唐大力。
在紀墨呼喚了好幾聲之後,蕭翟才突然間像是從夢中醒來了一般,大幅度地抖了抖身體,而後翻身起來,跟上了紀墨的步子,畢竟蕭翟是見識過唐大力的實力的,所以才看到唐大力那麼輕易就被打倒在地的時候,蕭翟覺得這個世界似乎都不太真實了。
蕭翟跟在紀墨身後,探頭探腦地想看看紀墨的情況,似乎有點想關注唐大力的情況,但是又不好意思直接去看的樣子,畢竟自從到了這個破地方,唐大力對他做的事情,蕭翟雖然不說,但是還是能感覺到唐大力做的那些溫柔的事情,但是,自己的自尊心又不允許自己去關心一個現在還算是敵人的人。
“小翟啊,做人啊,其實的坦率一點會比較好。”紀墨背著唐大力走在前麵,也沒有回頭看蕭翟的反應,但是,就在蕭翟畏畏縮縮的時候,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蕭翟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整個人都炸了起來,但是,這脾氣最後還是沒有發出去,因為還是看到了唐大力慘白的臉龐,像是就此沉睡再也不會醒過來的樣子。
“他,真的沒事嗎?”蕭翟最後還是猶猶豫豫地問出了口。
“他強著呢,沒這麼容易倒下的,他現在隻不過是有點累罷了。”紀墨語氣十分平緩,似乎隻是在陳述一件不容置疑的事實,紀墨是打內心底裏相信,唐大力一定會醒來的。
看著紀墨的樣子,蕭翟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隻好安靜地跟在紀墨身後,也不搗亂了,蕭翟很清楚,如果現在再不知好歹地亂來的話,紀墨怕是再不會像之前一樣那麼溫柔地隻是把他給弄暈過去了。怕是直接把他給推下岩漿這種事,紀墨都幹的出來。
紀墨帶著唐大力和蕭翟走在搖搖欲墜的棧道之上,和不斷從山上下來的眾人擦肩而過,因為上山的人是排在外側的,紀墨他們現在幾乎算是每一步都走在懸崖邊上,隻有一寸的錯位,之後等待他們的可就是萬劫不複的人生了。
紀墨現在的精神力已經警惕到了百分之一百二,現在這個地理位置,隻要在自己前後和內側的人,得到了那個監工要將自己推下去的授意,自己在這個地方還背著個人,實在是非常不利,所以必須要做好預防工作,防患於未然。
至於剛剛一直給他們帶路的那位老者,在唐大力與那監工對峙的時候,早就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畢竟是長久在這個地方生存的人,對於這個地方到底是什麼樣的升生態係統,他比紀墨這個幾個剛來的人清楚多了。
為了這幾個人一時的善意,說不定就要賠上自己之後所有的人生,作為一個正常的人,會怎麼選擇呢?
答案相當明顯不是嗎?那老翁根本不知道紀墨他們可以幫助自己到什麼時候,而且他們對於老翁來說,就是一個今天才見麵的陌生人而已,為了一個萍水相逢的人,就這麼堵上自己的生命,完全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