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好了不再聯係,也不再想起,可總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忍不住給你發來“晚安”的字眼。我要找的人可能不再是你,可是為什麼一直堅持說著毫無意義的晚安。你也可能已經不再愛我了,你要找的人的標準,我一樣也不達標,縱使你難過時我承接你的眼淚,你高興時我承接你刻在我肩上的牙印,縱使這些我已經做到了,可你還是不愛了。我沒問你什麼原因,不愛便是不愛了。
梁秋實煽情地說,你來,不管多大風,多大雨,我都會去接你。
我也不知道什麼原因,隻是習慣去接你。山的對麵,有個人一直都在等我去接。
五月裏的列車上異常的空蕩,第一次遇到這樣情況的暖暖反而覺得特別的別扭。人滿為患,憋著一整天不上廁所,這是他對火車一直的定義,不過這樣也挺好,暖暖可以舒舒服服的睡覺,可以無限製地跑去上廁所了,想的自己在心裏直發笑。桌子對麵是個與暖暖年齡差不多的女孩子,從一上車就靠著椅子睡覺,暖暖也是坐上車就開始倒頭睡覺不吃也不喝,一直到終點。
這次暖暖怎麼也睡不著,丫頭從未央跑過來'第一次坐那麼久的火車,不知道是不是不習慣,是否穿的暖,怎麼吃的飯。暖暖拉上窗簾,將車外刺目的陽光擋在了外麵。丫頭一直沒有任何的消息,暖暖睜開眼看著手裏沒有信號的手機,又將窗簾拉開,反反複複,睜眼閉眼,熬了一整個白天。列車使離了人煙,開始穿行整個沒有月夜的沙漠,溫度在漆黑裏降到了冰點以下,丫頭是否穿的暖?是不是凍的睡不著?對麵的女孩在睡夢中冷的不由自主的將胳膊抱了起來,蓋在身上的大大外套早已滑落在了地上,暖暖閉上眼,滿腦子都是丫頭凍的不住抱著細小的胳膊,看著別人穿的厚厚的羽絨服,然後呼呼大睡……,暖暖睜開眼繞過桌子,撿起丟在地上的外套,蓋在了女孩的身上。他並不怎麼善良,也不是什麼好人,他隻是希望陌生的人能給他的丫頭也蓋上一件取暖的外衣。
暖暖看著窗外沒有盡頭的黑暗,一夜未眠。
哈密,暖暖老死不相往來的地方。
火車停在了哈密南站,放眼望去,小小的天空底下,隻有幾間矮矮的土坯平房,在陽光下躺著。暖暖走出車站,轉身站在了圍欄外麵,他在等一個歸人。他沒有轉身,沒有看見,有個女孩子頂著烈日,與他一起站在陽光下,手裏抱著他替他蓋上的那件外套。
車站的大門被兩個老阿姨拉開了,各色的行人緩緩地走出陰暗,暴曬在陽光下,暖暖掂起腳怎麼也看不到自己想要找到人,就像每次去接小外甥軒軒一樣,校門打開,身著一樣顏色的孩子紛擁而出,暖暖總會迷失在祖國一色的花朵裏,直到軒軒抱著他的腿搖晃著喊尕舅時。
“老公”
暖暖忙從回憶裏醒了過來,丫頭自己站在了對麵,與他之間隻隔著一道欄柵。粉色的外套,帶著蕾絲花邊的裙子,豬寶寶的鞋子,這就是他一直在等的人,回來了。
暖暖跳過欄杆,擁住了她,丫頭的身子還在輕微的顫抖,那是凍的,那是三十多個小時火車留下的後遺症。暖暖雙手慢慢用勁將她扶著,將她擁入懷中,他想這樣她就可以稍微的暖和點,他想這樣她就可以安全點。暖暖沒有看身後,看看身後那個抱著衣服的女孩,看著暖暖將陌生的女人攔在懷裏時,她轉身慢慢離開,從此繼續著這塵世每天都在上演的路人甲乙丙。
他們不過是一麵之緣,他們也隻不過是為了各自的歸宿每天奔走於天地間的旅人。感動,或者於關乎溫暖的任何詞語,都無法於兩年慢慢堆積起來的愛等價。愛太長,長的幾乎要與暖暖的生命等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