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就是先前賣給李溪旗蜂蜜酒的人,從劉蘭芳嘴裏,李溪旗也知道了他的名字。
大老遠,李溪旗笑著喊道:“青樹大叔,你在抽煙呢?”
聽到有人叫自己,愁眉苦臉的黃青樹回頭看了一眼,發現是今天買走自己蜂蜜酒的那個男孩兒,她臉上閃過一道擔憂,雖然很想進屋去,但又邁不動腳步,想了想,還是笑著說道:“小夥子你來了啊,快點兒請到屋裏去做。”
李溪旗小跑過去,笑盈盈的將手裏的袋子提到屋裏放下,臉上的笑容依舊燦爛的很,但他心裏卻很不是滋味。
堂屋(客廳)不大,裏麵家具就一張木桌子,兩個破舊的單人木沙發,還有幾個小凳子,至於電器嘛,倒是有兩個,一個是破舊無比的小型黑白電視機,還有一個就是負責搜索電視台的接收機(機頂盒)。
除此之外,屋子中間掛著一盞昏黃的白熾燈,燈泡上麵布滿灰塵,也不知道已經使用了多少年。
有兩件側屋,屋子都沒有門,門旁邊的泥土牆有些地方已經脫落,看上去坑坑窪窪的,兩條不大的深藍色毯子掛在上麵,勉強算是兩道門吧。
在這個時代,別說黑白電視機,就算是厚一點兒的老彩電都比較少見了吧,這足以說明這個家到底有多窮,比李溪旗估計的還要窮上幾分。
“小夥子你先坐著,我去給你倒杯熱水,現在水剛剛燒開呢。”黃青樹笑著說了一句,轉身往外麵走去,李溪旗看不到,轉身的時候他臉上那道凝重和擔憂的表情。
再次看了一眼大門,門上用的還是那種老舊的基本上相當於沒有用的鎖,李溪旗嘀咕道:“也罷,這樣的家就算是大開著門,估計也不會有小偷願意來光顧吧,壓根就沒有值錢一點兒的東西。”
放下東西,李溪旗來到門口,在核桃樹下的一塊石凳上坐下,望著地上那一大堆厚厚的煙灰,深深的歎了一口氣。
黃青樹端著一杯熱水出來,發現李溪旗在核桃樹下,也就直接端了過來,將水遞過去的時候,不好意思的說道:“小夥子,你來收錢就收錢嘛,不用再買東西了,說實話,我這糟老頭子也沒錢支付給你,家裏唯一值點兒錢的蜂蜜酒也已經賣給你了。”
見自己被誤會,李溪旗趕緊解釋道:“大叔你不要誤會,我不是來找你要錢的,而是有個忙想請你幫一下。”
聽到“不是要錢”這幾個字,黃青樹心裏的一塊大石頭直接落到了地上,心裏也放鬆了下來,如果李溪旗真的是來要回那六十塊錢的話,黃青樹還真的拿不出來,那樣的話會顯得無比的尷尬和無地自容。
“你說你說,隻要是我這把老骨頭能幫的上你,我絕對不會含糊。”
“事情是這樣的,我今天付給你的錢有一張上麵記了一個非常重要的電話號碼,現在找到你,就是想將號碼弄回來,也不知道你能不能把那張錢換給我。”李溪旗盡量用平淡的語氣說道,他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傷到了麵前這個可憐人的自尊心。
“這樣啊,那我和你去醫院一樣,剛才拿到錢之後,我已經拿去給我老伴兒繳了醫藥費了,現在那錢都在醫院裏麵呢。”黃青樹點上旱煙袋,狠狠抽了兩口,一邊咳嗽一邊笑著說道,那兩排錯落不一,由於常年抽旱煙導致的黃牙完完全全被李溪旗看在眼裏。
“好的好的,那就麻煩你啦!”
“不麻煩不麻煩,我們現在就去吧,免得再出現什麼節支,耽誤了你的事情。”黃青樹轉身鎖了門,帶頭往醫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