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白川騎馬跑得很快,近乎瘋狂,風聲從耳邊呼嘯而過,猶如刀子刮得臉生疼,玉珥原本束成男子發式的頭發,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散開了,長發披開被鳳揚起撫在身後席白川的臉上,玉珥有點不自在,伸手把頭發撥歸來,然後她就聽到了席白川一聲輕笑。
“以前我時常帶你去郊外,策馬奔騰。”席白川在她耳邊低語。
玉珥眯起眼睛看著四周景物飛逝,那些花草樹木從眼前一樣樣稍縱即逝,宛如時光飛攝不留痕跡,心情忽然開朗了許多,嘴角抿著一抹淺笑。
這瀟灑的聘馳,是最容易讓人心情好的辦法。
席白川環抱著她的身體,身上淡淡的檀香將她包裹,玉珥忽然放鬆下來,靠在了他懷裏。
猶如失控一般奔跑的駿馬在入城之前終於放慢了步伐。
玉珥呼吸有些急促,雙頰生出薄紅,回頭看席白川,他也在看著她笑,胸膛微微起伏,但看起來比她淡定很多。
玉珥也不知道被戳中了哪個笑點,忽然噗嗤一聲笑出來。
然後就不可收拾地笑個不停,甚至都把眼淚給笑出來了。
席白川皺眉,摸摸自己來的臉,又摸摸自己的頭發,不明白她為什麼突然大笑不止:“你笑什麼?”
玉珥擺擺手,其實她自己也忍不住。
“瘋子。”席白川低罵了一聲,一手強硬地摟著她的腰,固定住她的身體,一隻手握著韁繩,一改剛才的狂奔,變成了優哉遊哉的散步,“心情好點了嗎?”
“嗯,好很多了。”玉珥心裏有些感動,從小到大,他總是這麼了解她,隻需一個眼神就能知道她的情緒,想起剛才他帶自己策馬狂奔的舉動,不由得低聲說了一句,“皇叔,謝謝。”
某人語調幽幽地說:“要謝我就別叫我皇叔。”
“那叫什麼?”玉珥挑眉,“老師?琅王?王爺?還是席白川?”
席白川湊過來,張嘴就咬住她的耳垂,從喉嚨底發出一聲悶笑:“叫駙馬如何?”
玉珥縮了縮脖子,躲開他的侵略,但耳根已經紅了一片:“侄女我可不想和你胡來。”
席白川隻是輕輕笑了笑,但臉上卻沒有笑意,反而有些要變臉的趨勢,隻是背對著他的玉珥沒能看到,隻把這一番曖昧言語當成玩笑,正好裴浦和騎著一匹馬牽著一匹馬過來,那姿勢有些古怪,玉珥剛想打趣幾句,席白川忽然鬆開她的腰,飛身回了自己的馬上。
玉珥愣了一下,轉身去看他,他也不知道怎麼了,臉色看起來有點糟,緊抿的唇近乎冷峻,也不看任何人,策馬獨自跑入了城,將玉珥和裴浦和遠遠甩在身後。
於是無辜的大理寺卿裴大人又被喂了一嘴巴塵土。
“席白川!你這個王八蛋!”裴浦和咬牙切齒地咆哮。
玉珥倒是很淡定——她家皇叔素來這麼陰晴不定。
……
回到東宮,湯圓拉著玉珥問東問西,問她怎麼突然就不見,一天一夜沒回來擔心死她了,又問她跑去了哪裏看到了什麼好玩的,玉珥被吵到煩,就直接把人轟出去,一個人躺在寢殿的床上,整理在吳家鎮獲得的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