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貴妃道了謝,又說不打擾玉珥休息,然後就告辭了,那副繡品自然也被帶走了。
玉珥看著她離開的方向,有些疑惑,那副繡品她日日對著,看過不下數百次,除了針法複雜外,她沒看出有其他特別的地方,但付貴妃為什麼有會那麼反常的反應?
玉珥想了想,喊來了湯圓,讓湯圓去探事司的人去廣濟街盯著,如果付貴妃專門派人去找了她口中的那個賣繡品的姑娘,那這件事就真的有蹊蹺了。
而事實證明,付貴妃對那幅繡品真的過分關注,她非但派人去廣濟街找賣繡品的姑娘,還向她宮裏的宮人打聽這幅繡品是什麼時候出現在東宮的。
玉珥摸摸下巴,思索著——她當初留下這幅繡品純屬偶然,但似乎無意中牽扯出了一個什麼秘密?
“殿下,那幅繡品到底是誰繡的啊?奴婢也沒見多好看,怎麼貴妃娘娘這麼在乎啊?”湯圓伺候她喝下藥,忍不住好奇問。
玉珥搖頭:“我也不知道是誰繡的,當初是在馨兒的房間找到的,要麼是馨兒繡的,要麼是別人給的,再要麼就真是路邊隨手買的。”
“那要不要讓探事司的人去查查?”
“想查也要知道從什麼地方下手啊,現在馨兒已經死了,瀟湘夢也被封,所有知情者都不在,怎麼都沒法查。”探事司也不是萬能的,起碼要有個線索。
玉珥抱著雙腿想了一會,最後道:“算了,這件事先不管,如果繡品真的別的問題,付貴妃應該還會來問我。”
湯圓點點頭。
玉珥起身伸了伸懶腰,覺得自己該振作了,她現在手頭上還有一個冬狩刺客案沒有解決,當初是她誤判,她必須親自翻案。
“沐浴更衣。”
整裝後,玉珥拿著銅鏡看自己的臉,頹廢了幾天,現在看起來果然不是很精神。
“去把當初冬狩刺客案的卷宗給我那拿過來。”玉珥丟下銅鏡,邊往暖閣走去邊對湯圓吩咐,湯圓立即就跑去找,等到她走入暖閣時,卻發現裏頭有一個人。
他靠站在一個書架旁,那書架靠近窗戶,窗外春日的暖陽照入,悉數灑在他身上。
他一身竹青色的寬袖長衫,手裏拿著一卷書籍,卻沒有在看,而是將目光落在了窗外,姿態有些懶散,乍一看這靜態畫麵靜靜附和,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沒有這麼書卷子氣,這融合又跳脫的即視感,為他平添幾分矛盾的魅力。
他的側臉被陽光刻畫出美好的線條,神情清淡得像是在想事情,又好像隻是單純曬太陽罷了。
玉珥看得出神,心頭忽然有種奇怪的感覺。
那種感覺很複雜,很難用語言形容,簡單來說,一件東西屬於自己時,自己覺得不是很特別,但當自己失去時,才知道那樣東西無與倫比。
玉珥想,自己真是有些犯賤了。
這個美好的畫麵最終是被一聲唐突插入的聲音給破壞的。
“殿下殿下,奴婢找不到冬狩刺客案的卷宗,好像已經被別人拿走了。”湯圓急匆匆跑過來說,“殿下您再等一下,奴婢這就去找找看是被誰拿走了。”
“不用了,卷宗在我手上。”他揚了揚手中的書籍,在玉珥的注視下,從陽光下走開,步入陰影處,步伐輕緩地走到她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