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不知道這場瘟疫到底沒能不能治愈,這些災民還有多久日子,要是回頭都死在了自家宅院裏,那誰敢再去住那地方?不就作廢了?這些商人最忌諱的就是晦氣,所以說他們拒絕配合也情有可原,責怪不了他們
“再這樣下去,隱患太多。”玉珥沉重地說,“現在災民們可以為了訛錢圍堵過往路人,以命換錢,等到他們換不到錢,怕就要用搶了,古往今來,暴亂都是在這種情況下發生的。”
席白川手指摩擦著茶盞的邊緣,聲音略沉:“後天還要暴雨,到時候身染疫病,饑腸轆轆的百姓就要到大黴了。”
“這場暴雨來得福禍相依。”莫可眉眼低垂,掌心轉動著佛珠,“自從關閉閘門封了南川江水,警告百姓不可沾染南川江水後,城內一度缺水,這場暴雨能讓幾近幹枯的水井重新注滿。”
蔣樂易也是愁得直抓頭發:“還有還有,碼頭那次死了太多人,那些屍體無人認領,都還堆積在一處,都開始腐爛了。”
臉色霎間一變,玉珥倏地站起來:“那些屍體本身就帶著劇毒,要是再腐爛那惡臭、屍毒都會一發不可收拾!”此時的溧陽縣本就像是一個浸泡在毒罐子裏的縣城,可不能再雪上加霜。
“馬上將屍體都統一焚燒,骨灰下葬。”玉珥迅速道,“今日起,無論是什麼原因亡故的,所有屍體都采取這種處理方式。”
蔣樂易立即應下,馬上離開刺史府著手去辦。
“單單靠雨水隻能解決一時的缺水,要根本治療還是要將南川江內的毒源清除。”席白川抿唇,“隻是這幾日在南川江中打撈,卻什麼都撈不到,我看還是要潛下水一趟,才能搜索得更徹底。”
玉珥看了一他一眼,搖頭道:“南川江水有屍毒,再說沒人能在水裏呆太長時間。”
席白川忽然對她笑得高深莫測:“這個問題我早就想到了,過幾日就有解決辦法了。”
玉珥追問是什麼辦法,但席白川卻故弄玄虛說到時候就知道了,玉珥沒辦法隻好放棄,轉而說:“我們這次行軍不是帶了很多帳篷?全部在城郊安營,能盡量住一些人便住一些人吧。”
鄭和應下。
“對了,在清源山和我們分開,從盂縣進入昭陵州的另一支欽差衛隊怎麼到現在還沒到?”他們在路上耽誤了那麼多時間,到達溧陽縣也都四天了,本應該比他們先到的付望舒的隊伍,卻到現在還不見蹤影。
鄭和說:“卑職已經派人去聯係,他們再走一日就能到達。”
頓了頓,他又補充:“他們在溫縣遇到了災民暴動,攻擊欽差衛隊,聽說付大人也受傷了。”
玉珥被嚇了一跳,連忙問:“傷得重不重?”災民暴動必定是到了絕望之際,此時他們下手都不會手軟,付望舒雖是兵部尚書但武功卻隻是一般,麵對這種情況怕是要傷得不輕。
“具體情況卑職不清楚。”
玉珥心情忽然有些壓抑和煩躁。
這次賑災對於玉珥來說是有些壓力的。
首先她不熟悉昭陵州的情況,現在所知的事情都是在決定當這個欽差後惡補的,而當地官員又都和慕容複蛇鼠一窩,難得找出個能幫助的蔣樂易,偏偏這個人以前隻是個掛名縣令,辦起事來心有餘而力不足,還有些下屬對他的命令不怎麼服從,用起來一點都不利落幹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