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叫朝顏的女子忽然出手,豔紅色的長鞭纏住那男子的手臂,不重不輕地一抖,男子手中的蛇形劍便從他的手裏脫落,從閣樓上掉下去,嚇得男子立即掙開長鞭的束縛,飛身而下去搶救自己的愛劍,引得閣樓上的其餘幾人都大笑起來。
笑聲中,唯獨一人麵無表情地盯著碼頭上的某個人,眼底流轉著看不清楚的色彩。
朝顏收斂了笑意,走到那帶著荼蘼花麵具的男子身邊,伸手抱住他的胳膊,將臉溫順地貼在他的手臂上:“老大,隻要你一聲令下,我們立馬把他抓過來,你有何必每次都這樣和自己過不去呢?”
“我的事,何曾需要你你們來管?”男子冷冷地拂開她,飛身離開,在陽光下像極了一隻展翅飛翔的孤獨雄鷹。
“老大每次都是這個樣子呐……”另一個女子輕聲笑著,語氣裏有些意味深長,也不知道是在歎息那個麵具人,還是在諷刺朝顏每次都貼冷屁股。
朝顏回頭剛想再頂嘴回去,那個飛下去撿劍的男子已經飛回來了,咬牙切齒地瞪著朝顏:“你差點害我的劍被江水衝走!”
“誰他娘讓你沒事總是瞎嚷嚷!”朝顏將怒火發泄到他頭上去,“鹿蔥你知道不知道你很煩啊!都不知道你每天哪來的那麼多話說,跟蚊子似的在耳邊嗡嗡嗡叫!”
鹿蔥表情似呆了一下,隨即又恢複嬉皮笑臉,好似無所謂那般,聳肩說:“嫌我煩以後我閉嘴總可以了吧。”
朝顏重重一哼,也飛身從窗戶飛了出去。
鹿蔥看著她的身影遠去,忽然覺得有些無趣,撇撇嘴在一旁坐下,重新擦拭起蛇形劍來。
“一個執空念,兩個求不得,這關係也真是糾結。”千鳥嘖嘖地搖頭,拉著身邊的夕霧,“我,們走吧,這個時候某人需要單獨靜一靜。”
閣樓轉瞬隻剩下鹿蔥一個人,他保持一個動作不變片刻,忽然眼底湧起隱約的怒氣,握著蛇形劍的手也倏地收緊,也忽然猛地飛出閣樓,朝著碼頭而去,目標十分明確。
而碼頭這邊,玉珥等人已經在做收尾工作,指揮著軍士把剩下的沙包都搬到堤壩位置,反正留著也沒什麼用,倒不如都堵在那裏,算是加固也好。
“殿下,喝口水吧。”一個臉上還有著厚厚泥濘的軍士忽然端了一碗水過來遞給她,臉上的笑容真誠淳樸,“您辛苦了。”
玉珥其實不會隨便吃陌生人送來的東西,但這次她卻沒有半點猶豫地接過,一口喝幹,對著那個軍士笑笑:“我不辛苦,辛苦的是你們。”
軍士憨厚地笑著,剛想說些什麼話,玉珥卻忽然把他推開,臉上露出震驚的表情,對著不遠處大聲喊:“國師!讓開!”
莫可霍然轉身,一柄利劍近在眼前!
這一幕來得太猝不及防,沒人想到刺客竟然會對莫可下手,莫可肩膀受了一劍,血流如注,而那刺客在席白川他們撲過來之前,又跳入水中眨眼就消失了。
“這水下是不是有什麼密道啊?”安離趴在堤壩邊看著那無波瀾的江水,心想這江水裏有屍毒,那些人怎麼還不被毒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