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珥一皺眉,恨鐵不成鋼地說:“我說得這麼明顯你還聽不懂?意思就是你家烏溪要被那些丫鬟拉回去當男人,要被那些大媽拉回去當女婿了!”
晴天一個霹靂,湯圓覺得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
烏溪長得白白嫩嫩,又謙和有禮,的確是人見人愛的類型,之前她怎麼把這茬給忘了啊!
湯圓立即就淚奔,玉珥怎麼喊都沒能把人喊回來。
隻是開個玩笑啊……玉珥哭笑不得,怎麼這麼傻啊,這麼傻怎麼能搶得到男人啊?
總歸是在自己的院子,玉珥也就不喊人來伺候,獨自躺在竹椅上思索著—目前幾個大麻煩都解決了,接下來可以有時間來操持些瑣事了,不如先幫湯圓和烏溪一把?這樣也算一舉兩得,隻要烏溪有了別人,她父皇就肯定不會再讓烏溪來給她當麵首,這樣某人也不會再吃醋了。
嗯,算下來,也有好一段時間沒見到某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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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在萬眾注目下,溧陽縣開年第一場盛會—賽龍舟,就此拉開帷幕。
賽會還沒開始,南川江邊就圍滿了人,人群嘻嘻哈哈笑聲不斷,顯然個個興致都很高。
聽著這些笑聲,玉珥嘴角也忍不住揚起了笑意。
她雖然看不見,但百姓們喜悅的心情她是能理解的,溧陽縣經曆了一場磨難,好不容易雨過天晴,是該慶祝慶祝。
溧陽縣的賽龍舟和玉珥以前在帝都參加的那些盛會大有不同,在這裏每個人都像是脫了韁的野馬,盡情歡樂,盡情揮灑,無需拘束天家威嚴,也無需忌憚會不小心得罪了哪個官一代官二代,民風這般淳樸,已經算是一種魅力。
就連皇族出身的孟楚淵,和素來的嚴謹溫雅的付望舒,都忍不住挽起衣擺卷起褲口,跳上裝潢好的龍舟,和參加賽舟的兒郎們一起把玩起船槳來。
湯圓很是興奮,一直在玉珥耳邊嘰嘰喳喳地描述著自己看到的種種畫麵,一會說長長的舟身被畫工用五顏六色的顏料畫成了龍身的模樣,船頭還掛著一個不知是什麼材料做成的龍頭,栩栩如生;一會又說龍須是五顏六色的,被風吹得高高揚起,有幾個十來歲的小孩站在岸邊,調皮地想去抓住。
玉珥微笑,聽著她的描述,她也能想象出那些畫麵來,走出高台幾步,手扶著欄杆,聽到船槳入水攪動的泠泠聲,不禁遺憾,莞爾一笑:“可惜我看不到。”
湯圓的聲音一下子就靜了,好一會兒之後才愧疚的說:“對不起啊殿下……奴婢太興奮了……”
“對不起什麼?”玉珥好笑,“我看不到你給我描述,又沒什麼不對,我還要謝謝你呢。”
湯圓同情地看了一眼玉珥,心想殿下肯定是在故作堅強,其實內心早就碎成渣了,一定不能再說了。
唉,我就是這麼善解人意。
完全不知自己在貼身丫鬟眼裏成了玻璃心的玉珥還在饒有興致地四處張望—不是看,而是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