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珥在院子裏接待了她兩位客人,她坐在藤椅上,腳上蓋著薄毯,長發披在肩上,沒有半點飾品,看起來十分慵懶,身後站著兩個氣勢逼人的英俊護衛,身側的丫鬟正往她的藥碗裏加蜂蜜。
“再多加一點,這藥也不知道下了什麼,能把味覺都給苦沒了。”她盯著蜂蜜,眼神看著似乎恨不得把整罐蜂蜜都倒入碗裏。
湯圓義正言辭:“殿下,再倒下去就成糖水了。”
“是嗎。”玉珥訕訕,端過藥碗,一口悶掉。
圍觀她喝藥的雲公子和慕容公子心情都很複雜,不是很懂這個殿下的套路。
喝掉了藥,玉珥擦擦嘴,終於正經起來,擺手示意他們兩人坐下:“你們都說有事找我,是為同一件事嗎?”
“也是,也不是。”雲溪回道。
玉珥皺了皺眉:“什麼也是也不是,你們今天來找我,必定是做好了和我坦白的準備,既然如此,就開門山吧,不要再兜圈子了。”
雲溪笑著點頭,他來的確打算將事情和盤托出,沒打算再隱瞞下去,反倒是慕容英,他如坐針氈地在椅子上蹭了蹭,局促道:“……殿下,草民並沒有想找你。”
玉珥瞪圓了眼睛:“那你那日醉酒說,要見楚湘王又是怎麼回事?”
慕容英一愣:“草民說了?”
“說了啊。”
“我居然說了。”慕容英很懊惱,一臉沮喪,在那邊自言自語,弄得玉珥有點懵,他這是打不打算說啊?
雲溪這時候開口:“慕容兄,事到如今,再隱瞞也是沒必要了,唯今也就隻有殿下能幫你了。”
慕容英躊躇地看了他一眼,猶豫了半響,最終還是咬牙點頭:“是。”
基本達成共識,玉珥終於可以和他們愉快地交流下去了。
雲溪先說,他穿著藏青色的冰麻長袍,端坐在石椅上,身後的柳樹被風吹得輕輕搖曳。
“前些日子,殿下問草民,妘家、慕容家還有魏家之間的關係,能不能告訴草民,殿下是如何想起我們三家人之間有別的關係的?”
“今日我們就當是朋友間的聊天,不必拘謹。”玉珥頓了頓,平靜道,“偶然得知的。”
雲溪蹙了蹙眉,垂眼思索著什麼。
玉珥支著下顎,看著他的神情有些不對勁,不由得問:“我知道你們三家的關係,你很意外?”
雲溪點頭道:“妘家和慕容家早年因為船舶事務司鬧了很多不愉快,後來又出了妘禦和慕容月的事,兩家簡直是水火不容,這點在南海幾乎無人不曉。但魏家和妘家,從沒有過什麼牽扯,所以殿下問起妘魏兩家之間的事,我的確很意外。”
“我也很意外,所以我更需要你的解答。”玉珥端起茶盞,用茶蓋輕輕刮了刮浮在水麵的茶葉,意味深長道,“我這個人很習慣公平交易,你幫我,我幫你。”
像是得到了什麼保證,雲溪的神情一下子鬆懈了許多,露出一點笑容:“殿下素來仗義,無人不知。”
玉珥慢慢喝了口茶,等著他的下文。
“殿下可能不知道,妘老的妻子妘老夫人本姓其實是慕容。”雲溪對妘家的芥蒂很深,即便到了現在,也不會稱呼妘老為‘爺爺’。
不過玉珥的關注點並不是這裏,她很驚訝,妘家和慕容家竟然還是姻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