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東宮的大門,她的寢殿在這邊,他的偏殿在那邊,是完全不同的方向,他們必須要分開走了。
玉珥終於忍不住,苦笑了一聲:“你想一直都這樣不跟我說話嗎?”
席白川眼睫微垂,看著地麵,玉珥搖頭輕笑:“為什麼你總是一副,無論如何都是我的錯的樣子?”
他終於抬起頭看她,輕聲反問:“晏晏,那你想對我說什麼?”
玉珥搖搖頭,她不是沒話說,隻是不知道該說什麼,他們之間的隔閡,已經在不知不覺間無限地擴大。
聽不到她說話,席白川主動問:“你想我出征嗎?”
“我不知道,這是父皇的意思,我沒有資格說不。”
席白川輕笑,但卻不複平時的風華絕代,更多的是自嘲和諷刺:“你不知道?其實你是不想我走了吧,在你心裏,我恐怕成了那個最值得懷疑的人,你怎麼會讓我在這個節骨眼離開。”
他又說對了。
看看,他總是能輕而易舉猜中她的心思,而她卻永遠都看不懂她。
“晏晏,我們到底是怎麼走到這一步的?明明我一直很用心在經營我們之間的感情,可是結局好像一點都沒有改變,就像前世一樣,我們到底不是一路人麼?”
玉珥心裏悶得慌,澀然地笑:“那你告訴我你到底想做什麼?難道在你心裏,我不是一個值得信任的人嗎?你有什麼事不能告訴我?讓我替你分擔啊,你每次都讓我猜,而我每次猜了,你卻總覺得我是在胡思亂想,你到底想讓我怎麼做?”
“這麼說,是我在逼你?”席白川搖了搖頭,忽然伸手撫上她的頭,“我沒現在辦法告訴你,晏晏,你信我好嗎?”
信你?
玉珥笑了,又來了,又是叫她信他,這句話他說了多少次了,每次都是這樣,毫無理由地要求她信她,卻不想,他到底做了什麼值得她無條件信的?
扶桑回國的一路安排追兵追殺她!
南海慕容府內暗殺即將說實話的慕容英!
還有蘇安歌!還有妘瞬!
他做了那麼多事,哪一件不是將她傷得體無完膚,可他不曾解釋一句,隻會一味的要求她信他,他怎麼能、怎麼能這麼自私呢?
她道:“看來,我們還是隻能這樣分開了。”
席白川眸子一縮,被她的話震地心湖發顫,玉珥閉上眼睛,再睜開時,已經恢複平淡:“皇叔,早點休息。”
玉珥說完,頭也不回地往自己的寢殿走去,她一個晚上都沒睡覺,一直都在用腦,現在好累了。
席白川站在原地看著她的身影走遠,指尖抑製不住顫抖。
分開?什麼分開?
現在分開,還是從此分手?
她怎麼敢說出這種話!她怎麼敢就這樣輕描淡寫結束他們之間的感情?她怎麼能這樣單方麵宣布結束?他等了她那麼多年,她以為她說分開他就會聽嗎?
別做夢了!
席白川咬緊牙關,拂袖而去。
玉珥回到寢殿,經不住疲憊,靠在軟榻上沉沉睡去,直到被湯圓喚醒,才發現已經日落西山,她竟然就這樣睡了一個下午,什麼都沒做。
“快扶我起來,我還有一大堆奏折沒看呢。”玉珥猛地站起來,大概是因為餓了一整天,一時有些無力,剛站起來便覺得頭暈眼花,又重新跌坐回去。
湯圓急道:“奴婢先給您準備點吃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