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些時候,玉珥覺得後背有些癢,皺了皺眉頭,感覺自己好像有好長一段時間沒有沐浴過,她本身是有潔癖的,這些年在外蹉跎已經將就了很多,但數日未曾淨身,她想著就真有些痛苦。
她忍不住對長樂說:“你讓四姐過來幫朕擦擦身。”
長樂愣了一下,想了想說:“四公主好像跟付大人去看地形了。”
玉珥一臉失望:“哦,那就算了。”
長樂想了想,很真誠認真地建議:“不然,小人幫陛下擦?”
玉珥汗毛一下子都豎起來了,立即道:“不必。”
長樂似乎笑了一下,玉珥以為他隻是開玩笑,無語地白了他一眼,心想他越來越放肆了。
長樂出去了一下,過了一會兒就打了盆水回來,不由分說就來解她的衣服,玉珥大驚失色:“朕都說不必了!”
長樂不管她反對,竟一把抓住她的雙手,她瞪圓了眼睛:“你幹什麼!”
長樂勾唇一笑:“幫陛下擦身。”
“你敢碰朕!”
玉珥掙紮的手被他按住,他的力氣很大,不是她此時能敵的,就這樣被按倒在榻上,她瞪圓了眼睛,一聲‘放肆’還沒喊出來,他先起了半邊身,不卑不坑地和她對視,那雙墨色的眸子,是難得一見的強硬。
“陛下身子不幹爽,睡也不踏實,精神不好,傷也好得慢,小人既然奉命照顧陛下,自然要照顧周全。”
玉珥呼吸急促,明明是惱怒的,卻一時忘記將他推開。
長樂解開她的係帶,悉數脫下她的衣服,微涼的指尖偶爾碰觸到她的肌膚,她立即就取了一陣戰栗。
他在她耳邊柔聲呢喃:“沒關係的……小人早就說了,小人是陛下的人。”
幾刻鍾後,玉珥身子被擦得清爽,換上幹淨的中衣靠坐在,雙頰微紅,長樂倒掉了水回來,自然而然地抱起她,將她放躺在床上,拉著被子蓋住。
“陛下安寢吧。”
玉珥睡過去之前,殘留在腦海裏最後的念頭是——如若不是因為你太像他,我怎麼會容許你如此放肆?
長樂輕手輕腳地離開了房間,躲開了巡邏的士兵,去了偏僻一條偏僻的巷子,等了一會兒,千鳥才一身黑衣,借著夜色的掩護,悄無聲息地來到了他身邊。
長樂問:“拿到了嗎?”
千鳥將牛皮卷雙手呈給他。
長樂接過,攤開看了看,果然是他要的東西。
千鳥看著他,有些欲言又止:“主子,您……”
“怎麼?”
忍了忍,千鳥還是忍不住,她上前一步說:“我以為您這次回到長熙陛下身邊,是在江山和她之間選擇了她。”
當初他讓她帶人埋伏在山上,等付望舒帶軍上山時,就衝出來將他們擋住,步步將他們逼下山,好讓他們來得及在地震來之前撤走,還要她假裝追殺他和玉珥,目的是讓他能領一個‘救駕有功’,能順理成章留在她身邊……他安排了這麼多,看起來好像處處都是為玉珥著想,她以為他是做好決定,要美人不要江山,可沒想到,他留在她身邊,竟然隻是為了摸清這樣東西在什麼地方,好讓她利用驅鳥能力去偷出來!
千鳥心塞,現實和想象中的,差別太大了吧。
長樂聲音無波無瀾:“我從未如此說過。”
千鳥咬了咬下唇,語氣莫名的有些為玉珥委屈:“長熙陛下如若知道了,一定會很難過。”
他閉上了眼睛,長睫在眼瞼上落下陰影,聲音低低沉沉:“我知。”
靜默了許久,長樂將那張紙收入袖中,重新開口:“兩軍歲山議和之期在即,我需要你做三件事。”
千鳥神情一整:“主子請吩咐。”
長樂回身,月光下,他的側臉被覆上熒光,滲透著寒氣,凍得人骨頭生冷。
——
在青州休養了一段時間,玉珥已經能自己下床走動,她的記憶雖然天亮就忘記,但她自己想了個辦法——每天晚上睡前都把今天發生的所有事記錄下來,在結尾又提醒自己明晚也要記得寫日記,如此一來,倒也沒耽誤什麼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