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鳥觀察著玉珥的臉色,總覺得好像比剛才差了點,心想她是不是把安離下的命令歸為主子下的命令?
她有些著急,想要解釋安離其實早就不聽主子的話了,他背著主子做了很多事,其實主子都是不知道,但席白川曾警告過她,在大局未定之前,安離絕對不能暴露半點,她隻能忍不住不說,眼睜睜看著她把所有罪名按在席白川身上,憋屈得很。
玉珥閉了閉眼睛,諷刺笑了聲:“唔,一個活著的的楚湘王,的確比一個死了的楚湘王有用。”
千鳥動了動唇,終究還是沒說出什麼。
玉珥沒注意她的糾結,她想起曾經蘇域對她說過的話,她說孟杜衡會和蒙國懷王搭上線是因為席白川從中安排,她凝眉問:“我再問你,你們當初幫孟杜衡做事,又是不是席白川的意思?”如果是,那她的六哥就真是死得冤枉,完全是被人拐上了歧途。
好在,千鳥立即否認:“當然不是,孟杜衡是自己找上了我們。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我級別雖高,但上麵怎麼說都有個酴醾,幫誰做事,我們都是聽他安排。”頓了頓,她連忙補充,“刺客團不是主子的,是安離背著主子搞出來的。”
蜉蝣刺客團不是席白川的,是安離的?
但,安離不就是席白川座下最信任的人,是他的,不就是席白川的,歸根到底本質不還是一樣,玉珥搖頭,心想這千鳥當然沒怎麼上過學,語言學得不好。
她又問:“那日你帶人在山上埋伏,為的是什麼?”
千鳥本來想要順口答了,話到喉嚨又咽下了,肅然道:“這個我不能說。”
玉珥也不是特別在意這件事,懶散地躺下,淡淡道:“不說便不說吧。”
於是聊天到此結束,玉珥懷著滿腔心思閉目養神。
席白川走的這幾日,雖說下過令不準那些亂臣賊子來打擾她,但還是有個別不聽話的過來鬧,隻不過都被千鳥攔了,遇上個想用蠻力闖的,千鳥懶得和人家打,直接召來了千奇百怪的鳥兒將其趕走,是以,雖然不安生,但玉珥卻是沒收到什麼實質性傷害。
於是玉珥奇怪了。
這些亂臣賊子亂得真徹底,連席白川這個主子的話都可以不聽了嗎?他什麼時候這麼沒有威懾力了?自己手下都敢違背他的命令?
她隨口問了千鳥,千鳥冷笑一聲:“這些不過都是殘喘螻蟻罷了。”
玉珥不懂什麼意思,抱著不慎求解的心態也就不問了。
她的肚子已經有四個月大,好在她的身形比較瘦,穿的衣服又比較寬鬆,成日躺在床上,倒是沒人看得出來,但玉珥還是有些擔心。
她的身體不同於常人,她體內有情蠱這個威脅,讓它和胎兒呆在一起實在危險,先前老太醫和沈風錚調配了一種藥讓她喝,能讓情蠱暫時陷入沉睡,這藥她已經好幾天沒吃了,也不知道那情蠱會不會又作妖。
她正擔憂著,婢女端來了一碗藥,玉珥本能地拒絕,那婢女卻說了一句:“這藥是主子特意尋來的,陛下吃了對身體他有好處。”
席白川回來了?
玉珥微微一愣,仔細聞了聞那藥,莫名的覺得熟悉,似乎和她先前吃的那種一模一樣,她心裏微驚,難道席白川知道她懷孕的事了?